沒多久,屋子里飄著濃濃的香甜氣味,冉霜迫不及待的從下頭翻出紅薯,秋杉和葉遠(yuǎn)都低低的笑了兩聲,玩笑著笑話她嘴饞。
「這就是要趁著這個熱乎勁兒才好吃。」冉霜鼓起腮幫子,氣呼呼的邊說邊拿起紅薯。
熱騰騰的紅薯燙的冉霜又丟了回去,摸摸耳垂,又繼續(xù)去拿。
我笑著別開眼,低頭繡著手里的肚兜。
叮鈴哐啷一陣響,我慌忙抬起頭,地上的爐子被打翻了,冉霜面色痛苦,我看到她手上紅紅的一片。
我連忙拉過她的手,最外層的皮全沒了,露出里面的肉,冉霜的眼淚一下就掉了下來。
「快去請駱太醫(yī)。」我頭也不抬的說道。
葉遠(yuǎn)應(yīng)了一聲,小跑著去請駱太醫(yī)了。
我輕輕的吹著冉霜的傷口,心里有些擔(dān)憂。
「都怪臣妾不小心……」冉霜有些愧疚的說道。
還沒有行冊封禮就受了傷,我實在擔(dān)憂會出什么岔子。
皇上怎么會喜歡一個手上滿是疤痕的女子,更何況冉霜本就是靠著彈奏箜篌才讓皇上喜歡,她的手上若是留了疤痕,這箜篌定是不能再彈了。
「別擔(dān)心,也不一定會留下疤?!刮覡繌?qiáng)的笑了笑,安慰著冉霜。
去疤的藥自然是有的,只是這藥這么珍貴,依著冉霜的位分是用不得的。
駱正初匆匆趕來,行李后拿出藥箱里的藥膏,抹在冉霜的手上。
「駱太醫(yī),冉美人剛得皇上寵幸,這手上若是留了疤,恩寵也便到頭了,駱太醫(yī)可有法子,莫讓冉美人留了疤痕?!刮逸p聲開口,近日的運(yùn)氣似乎不太好,總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總也不順心。
駱正初頷首道,「主子放心,微臣一定盡力?!?
聽他話里的語氣,好像是有法子,我安心了不少。
屋子里鬧哄哄的,我將漣芝叫到里屋,說道,「這幾日福良人應(yīng)當(dāng)會讓人尋你,她若來尋你,你便將計就計,先瞧瞧福良人想做什么?!?
「奴婢明白?!?jié)i芝利落的應(yīng)下,她做事狠得下心,人也機(jī)靈,我很是放心。
「你的身份皇上應(yīng)當(dāng)是知曉了?!刮以俅伍_口,先前皇上的態(tài)度,我思前想后,皇上應(yīng)該是知曉的。
「那,主子的意思是?」?jié)i芝詢問我的意思。
我想了想,既然皇上已經(jīng)知曉了漣芝就是霍天心,那我便趁這個機(jī)會,讓霍天心不用再頂著漣芝的身份,也省的被別有用心之人知曉,再拿她的身份大做文章。
駱正初說過,他有法子可以去掉霍天心臉上的印記,之前他說的時候,我看的出霍天心有所心動,但立馬又拒絕了,我很滿意霍天心的懂事,這會正好可以讓霍天心去掉臉上的印記,恢復(fù)容貌。
我盯著霍天心的臉瞧了又瞧,時間過去大半年,霍天心這半年長高了也長開了,即便是有印記擋著,也能看得出,霍天心的容貌和剛?cè)雽m時已經(jīng)大有不同。
她先前本就低調(diào)不惹人注意,我想應(yīng)當(dāng)不會有人認(rèn)出霍天心。
「往后你便不用再頂著漣芝的身份了,霍天心三個字不能再出現(xiàn),但天心可以?!刮姨鹗?,摸了摸她臉上的印記。
這后宮這么多人,我想霍天心的名字除了蘇子顏,應(yīng)當(dāng)不會再有旁人記得了,只要讓她躲著些蘇子顏就好。
「主子您說的是真的嗎?」霍天心眼神微動,極力掩飾著心里的情緒。
我笑著點點頭,「等福良人的事情結(jié)束,你就不必再頂著漣芝的身份,只是現(xiàn)在福良人的事情還沒有完,再委屈你一段時日?!?
「主子能讓奴婢堂堂正正的活著就已是天大的恩賜,主子的恩情,奴婢一定以命相報?!够籼煨墓蛟诘厣线盗藘蓚€響頭,我虛扶了一下,讓她起身。
霍天心有恩必報,有仇也必報,我相信她往后會成為我最大的助力。
讓霍天心恢復(fù)身份,不全然是為了霍天心,只是正好一箭雙雕,既解了這個雷,也讓霍天心念著我的情。
「走吧,別讓駱太醫(yī)久等了?!刮遗灿鞯?,霍天心臉蛋紅紅,低著頭走出里屋。
冉霜手上的傷已經(jīng)上了藥,但駱正初遲遲沒走,他的小心思,還真是看不出來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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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瞧見漣芝,駱正初就移不開眼,我打發(fā)走冉霜和秋杉,留下他們二人說話。
「昨日的事你們都嚇壞了吧?」我柔聲安穩(wěn)著,昨天駱正初緊張的渾身冒汗,臨走時,鬢角的發(fā)絲都黏在臉上。
「微臣擔(dān)心連累了主子?!柜樥踹吇貞?yīng)我的話,眼神一直偷偷打量漣芝。
「冉美人的傷還要你多多上心,不要落了疤才好?!刮艺f著話,漣芝清理著地上的炭爐,重新生上火。
駱正初幫著生火,「微臣確實有研究這方面的藥方,先前試驗過幾次,效果尚可,只是微臣沒有完全的把握可以不留一絲痕跡?!?
「無妨,盡力就好?!刮覝\笑著,其實我這里還剩著一些去疤痕的藥膏,是先前為皇上擋傷時皇上賞賜,效果極好。
只是我思慮著剩這點不夠冉霜所用,這會子送去像是打發(fā)叫花子一般,不太體面,想來想去還是沒有送出去。
說了幾句話,我瞧見駱正初每每看著漣芝,眼里都是情意,我的心里也苦澀的緊,何時,我才能有一個滿心滿眼都只有我的人。
忽而想起顧經(jīng)綸,心里更加的苦澀,我同他,恐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后來他們二人小聲耳語了幾句,漣芝匆匆的趕走駱正初,屋子里只剩下我和漣芝二人。
秋杉正在屋外打理花木,我壓低了音量同漣芝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