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兒看著憤怒的母親,心里越發(fā)的不知所措。
她手松了又緊,緊了又松。
死死咬著嘴唇,讓自己不至于哭出來。
母親……就這么厭惡她回家嗎?
嫣兒鼻尖一酸,視線都變得模糊起來。
腦海中想起舅舅的話,鼓起勇氣問魯元公主:“母親,舅舅賞了我一座公主府。您若是不喜歡我,我住公主府就是……”
“你這是在說什么?!”
魯元公主又氣又急,一把拽過她:“走,跟母親一起去見你舅舅!讓他把旨意收回來,他怎么能這么對你?!這讓以后各家女眷又如何看待你?!”
“我不去,母親,我不去!”
嫣兒鼓起勇氣,劇烈的反抗起來。
她好不容易才盼來快活的日子,怎么能輕易放棄呢?
更何況這個決定是經(jīng)過外祖母和舅舅一起定下的,怎么可能輕易推翻?
“你怎么這么不懂事?!”
魯元公主氣的臉色通紅,想不明白一向乖巧聽話的女兒怎么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母親,我沒有變,我想出宮,我想過快樂的日子!”
嫣兒近乎吼了出來。
淚水不知不覺的滑落。
她不明白,為什么母親就這么執(zhí)著于皇后這個名頭。
正當(dāng)兩人僵持時,宮人進來稟告:“長公主、公主,二皇子求見?!?
因著嫣兒被冊封為公主的旨意已下,宮人們就迅速改口了。
“不見。”
嫣兒猶豫了下,到底是選擇了拒絕。
她對這個養(yǎng)子一直很好,抱著愧疚的心,一直竭盡全力的想要補償對方。
誰讓周采女的死和她也有關(guān)系呢?
可劉恭越長大,身上遺傳周采女的品性也漸漸顯露出來。
囂張跋扈,處處惹是生非,還總是對她口出狂,惹她傷心。
次數(shù)久了,嫣兒也就被劉恭傷透了心。
可到底是她的養(yǎng)子,她也不可能全面放下。
劉盈知道她心善,便在廢太子前和她長談了一次。
將她心里因為周采女的死而留下的心結(jié)打開了。
劉盈告訴嫣兒,周采女的死和她沒有任何關(guān)系。
錯在劉盈,錯在太后,和嫣兒一丁點關(guān)系都沒有。
在當(dāng)時那個情況下,哪怕不是嫣兒,周采女也活不了。
相反,因為嫣兒假孕,劉恭才得以存活。
否則,以太后當(dāng)初的想法,是要把周采女直接棒殺了。
那劉恭就直接成為一攤血水了,哪里還能生的下來?
周采女是注定活不了的。
區(qū)別在于,劉恭能否活。
所以嫣兒非但對劉恭沒有虧欠,反而是救了劉恭一命。
并且因為嫣兒皇后的身份,劉恭還成為了太子。
否則以周采女的身份,她的孩子怎么可能有資格成為太子呢?
結(jié)果劉恭明明一出生就成了太子,卻實在不爭氣。
文韜武略都差勁,性情也不好,可以說沒有一處配得上太子之位。
已經(jīng)給過他機會,他卻不懂得把握,怪誰?
嫣兒聽到劉盈的話后,驚愕了許久。
仔細(xì)想了一遍又一遍,發(fā)現(xiàn)好似真的如舅舅所說,自己并不欠劉恭什么。
心里就像有個枷鎖被打開一樣,豁然開朗。
而就在這個時候,劉恭的太子之位被廢,劉恭就急急忙忙來找嫣兒。
一如既往的撒潑打滾,要嫣兒為自己想辦法。
嫣兒本來就已經(jīng)想通,之所以愿意見他,只不過是因為僅存的養(yǎng)育之情。
可劉恭這一鬧,把她最后的一點情分也磨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