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過機場安檢的？反恐中心大概早把她的照片發(fā)給香港警方了?！?

“每一行總有特殊技巧吧，這方面她沒細說，”趙堯堯道，“直到臨行前一刻她才承認香港之行涉及愛妮婭某個隱私，并警告愛妮婭在美國的痕跡肯定瞞不過fbi，關鍵在于內(nèi)地相關證據(jù)的處理，這方面愛妮婭要做足預防措施，防止fbi深入內(nèi)地調(diào)查。”

方晟不敢多說，點點頭道：“我會轉(zhuǎn)告她的?！?

說完最重要的話題，趙堯堯微微皺眉道：“你又換崗位了？組織部長崗位干得來嗎？我的建議隨時有效的。”

“今年基金利潤如何？”方晟不愿與她過多爭執(zhí)，轉(zhuǎn)移話題道。

“緊盯a股市場做空，三倍收益?！?

“唉，苦逼的a股市場，扶不起的阿斗?！?

“不是你想象的那樣，”趙堯堯認真地說，“跟歐美、香港相對成熟、體系完善的投資環(huán)境不同，a股市場有數(shù)目龐大的散戶群體，他們投機意識濃、趨于短視，動輒跟隨潮流追漲殺跌，加之機構投資者、證券公司的操盤手們都是些偽專家，熱衷抱團取暖，本質(zhì)上屬于極端不自信的表現(xiàn)。針對這種市場特質(zhì)，最有效的戰(zhàn)術就是割韭菜策略?！?

“割韭菜？一茬接一茬？”

“對的。簡單地說就是每隔幾年為一個周期，先把指數(shù)打壓到令媒體和專家高呼崩盤的境地，然后來個旱地拔蔥，把價格哄抬到相當高度，再不斷制造話題、利好消息，一大批無節(jié)操學者教授發(fā)表軟文吸引愈來愈多的散戶接盤，最終‘咔嚓’……”

方晟默然，過了半晌道：“真是旁觀者清，分析得觸目驚心啊，這些韭菜辛辛苦苦熬成中產(chǎn)階級，卻由于盲目狂熱和沖動一夜回到解放前，慘不忍睹！這種局面必須要大力治理！”

“銀行存款收益太低，理財有風險，古玩收藏、郵票等黑幕重重，房產(chǎn)市場有明顯正府調(diào)控的痕跡，忽緊忽松無所適從，民眾缺乏豐富而健全的投資渠道，自然一窩蜂把錢投到股市?！?

“根源是建立健全優(yōu)質(zhì)信用的投資體系，來日方長啊……”

趙堯堯慵懶地打個呵欠，道：“睡吧，明早小貝要練鋼琴呢。”

柔和的燈光下她臉龐折射出淡淡的象牙色，圣潔而晶瑩，一時間方晟恍然回到三灘鎮(zhèn)快捷酒店，當時她和衣而睡，房間里彌漫著曖昧和純情的味道。

“堯堯……”他輕聲道。

她聽出語調(diào)不對勁，抬眼見他深情款款的樣子嚇了一跳，正待說什么，他已俯身輕輕托起嬌軀，轉(zhuǎn)進隔壁房間……

周六清晨趙堯堯軟綿綿起不了床，方晟自作自受負責陪孩子練鋼琴，呆到九點鐘驅(qū)車來到第一人民醫(yī)院與白翎會合。

主治大夫說葉韻仍處于昏迷狀態(tài)未脫離危險期，兩人只能隔著玻璃默默看會兒。雪白的燈光下，葉韻原本清秀俏麗的臉龐格外慘淡，長長的睫毛覆蓋著眼瞼，靜靜躺在一大堆儀器之間。

“人啊，只有這時才知道自己多么脆弱和渺小，在偉大的造物主面前簡直不值不提?！卑佐釃@道。

“幾年前你躺在病房里也是這樣，容上校和我站在幕墻外誰也不說話，不知道怎么安慰對方……”方晟旋即想到探望期間認識了魚小婷，恰巧容上校到外面接電話，給兩人單獨相處的機會，這才有了之后魚小婷的江業(yè)之行。

“剿滅那個東歐殺手團伙后，有關部門準備嘉獎葉韻，之后調(diào)查她的背景，總覺得怪怪的又說不清哪兒不對，雖沒說什么獎勵的事也就沒人提了，我打算等她蘇醒做份正式的申報材料。”

“葉韻根本不在意榮譽，或者說榮譽對她而根本就是負擔?！?

白翎搖搖頭：“榮譽某個時候具有保護傘的作用，這才是我千方百計幫她爭取的原因。如你所說，不管她真實身份是什么，也不管將來她將會做什么，但從黃海到江業(yè)，從順壩到銀山，她付出得太多太多，值得我為之背書?！?

“不錯的主意?！狈疥砂底詾榘佐岬纳钪\遠慮而驚嘆，更證實愛妮婭猜測的正確性。

出了醫(yī)院，白翎特意替小寶請假，兩人帶孩子到香山逛了大半天，天黑后才回城。這是爸爸媽媽頭一回帶著出去玩，小寶樂翻了天，一反平時老成持重的模樣，全程蹦蹦跳跳仿佛有使不完的勁，回城途中卻累得眼皮直打架，沒多久便在白翎懷里沉沉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