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思妍的眼神里含著無法掩飾的傷痛。
就連唇角都在忍不住抽動起來。
沈慈的這聲‘媽’就是壓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忽然感覺眼前一片黑暗,房間內(nèi)的人她都看不清楚。
只覺得身體里的每一根神經(jīng)都在被什么東西刺痛著。
看到這個樣子的她,傅淮安心口被狠狠刺了一下。
嗓音也跟著低啞了幾分:“思妍?!?
他想從床上掙扎坐起來,甚至想從床上下來,沖到霍思妍面前。
可他卻忘記他腿上有傷。
根本動彈不了。
聽到他的聲音,傅瑩和沈慈一起回頭,正好看到霍思妍和霍夫人站在門口。
傅瑩立即笑著走過去,拍了拍霍思妍的頭,柔聲安撫道:“思妍,別擔(dān)心,你二叔他沒事,死不了的?!?
霍夫人也跟著安慰道:“這孩子確實嚇壞了,來的路上一直在哭,現(xiàn)在看到你二叔醒過來,是不是該放心了,別哭了,哭得奶奶都要心疼死了?!?
霍思妍立即斂起所有傷心,抹了一把眼淚道:“陸奶奶,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害得二叔受傷。”
傅瑩笑著幫她擦眼淚:“傻孩子,說什么話呢,他是你二叔,你們雖然沒有血緣關(guān)系,但我們霍陸兩家人的關(guān)系,比親二叔還要親,他救你是應(yīng)該的,你不要再自責(zé)了,再說,那個綁匪也是你二叔當(dāng)年留下來的禍患,我還沒怪他牽連你呢?!?
霍思妍淚眼蒙蒙看著傅瑩,那句‘不是親人勝似親人’的話,著實傷到了她。
他們之間這種關(guān)系,就像一把枷鎖一樣,把她對傅淮安的感情緊緊禁錮在一個牢籠了。
她不敢說出口。
只能任由這種傷痛蔓延身體里的每一個角落。
看她哭得泣不成聲,沈慈也過來安慰:“思妍,你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你二叔的,陪著他做康復(fù)訓(xùn)練,一定不會讓他落下殘疾,我想這樣,你心里會好受些,對不對?”
面對她的安慰,霍思妍不僅沒有好轉(zhuǎn),反而哭得更加兇了。
這種無法語的傷痛,讓她連話都說不出來。
霍夫人有些心疼把她抱在懷里,柔聲安撫道:“這孩子受到驚嚇了,一直在哭,聽說淮安醒了,非要過來看看,現(xiàn)在看到你二叔沒事,你該放心了吧,跟奶奶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行不行?”
傅瑩也心疼地拍拍她的頭:“我們思妍最乖了,不哭了,再哭的話就不漂亮了,陸奶奶告訴你一件喜事,讓你開心一下,你二叔已經(jīng)答應(yīng)跟阿慈訂婚了,等你放寒假回去,我們一起給他們辦訂婚宴,以后在這里,不僅有你二叔照顧你,還有二嬸,他們會像家人一樣對待你的,這樣的話,你爺爺奶奶就放心了?!?
聽到這些話,霍思妍身體情不自禁打了一個晃。
雙腿也跟著變得柔軟起來。
她想強行站在那里,可她實在太難過了,終于沒控制住情緒,慢慢蹲在地上。
渾身都在發(fā)抖。
就連嘴唇都在不停打著顫抖,牙齒相互碰撞,發(fā)出‘咯咯’的聲音。
看她這個樣子,霍夫人嚇得立即朝著門外喊:“醫(yī)生,醫(yī)生,趕緊過來啊。”
沒等醫(yī)生過來,一直站在門外的時夜沖進來。
彎腰把霍思妍抱在懷里,柔聲喊道:“思妍,你怎么樣?”
霍思妍一直冰冷的身體,在感受到時夜溫暖的懷抱時,她慢慢挑起眼皮。
用幾乎哀求的聲音說道:“師兄,我想回去,帶我回去好不好?”
時夜有些心疼摸摸她的頭:“好,我現(xiàn)在就帶你回去?!?
他抱著霍思妍,看向房間內(nèi)的人說:“思妍昨天受到驚嚇,看到傅總有些觸景生情,我先帶她回去了?!?
霍夫人立即跟上去說:“好,我跟你一起?!?
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傅淮安整個人都僵在原地。
他又怎么會不知道霍思妍為何變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