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興奮在這一瞬間被打斷。
醫(yī)生上前看了看蘇禾兒,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
“看來你不記得了,不過也是,之前經歷過那樣的事情,應激性失憶也不是沒有可能的。現(xiàn)在,只要你醒過來了,一切都好辦了?!?
蘇禾兒呆滯地點了點頭。
大概是為了怕朝著她休息,醫(yī)生將一眾護士都趕出去了。
很快,整個房間里就只剩下蘇禾兒一個人。
她躺在床上,撫摸著自己的肚子,總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好像這里本應該有個什么東西……
她記得自己在醒來之前,好像記得什么事情,可醒來之后,卻什么都忘記了。
真是奇怪。
于是她閉上雙眼,想要好好想想睜眼之前的事情,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這些人的辦事效率還真是快,差不多一個小時左右,那個叫黃隊的人便走過來了。
他穿著一襲便衣,面容很俊朗,只是唇上胡子拉碴的。
他腳步輕快地來到了蘇禾兒面前,神情和反應也跟之前的醫(yī)生和護士一樣。
“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嗯?”蘇禾兒擰著眉毛,看著他的目光有些空洞,“我睡了很久嗎?”
黃隊點了點頭,“嗯,你睡了兩年多了?!?
他說完,關切地問道:“感覺怎么樣?想不想吃點東西?”
蘇禾兒依舊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搖頭說道:“倒是不餓。”
不過,她還是覺得自己的肚子空落落的,好像少了點兒什么。
黃隊笑了起來,“不餓就好了??磥?,我沒有放棄你是對的。我就知道你的意志強悍,就算是變成植物人,也能醒過來?!?
蘇禾兒抿唇道:“之前,我發(fā)生了什么……”
黃隊挑眉,“估計是事情太久了,你都忘了吧。具體發(fā)生了什么,我們也不太清楚,不過,發(fā)現(xiàn)你的時候,你渾身都是傷,就剩一口氣了?!?
隨即,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掏出手機,給她看了一些照片。
蘇禾兒仔細看著那些照片,記憶好像才被一點點勾回來似的。
她想起來了,她那時候是在執(zhí)行任務。
“那任務……完成了嗎?”
“當然完成了?!币徽f起這個事兒,黃隊的眼睛便瞇了起來,眼尾處恰到好處地舒展開幾道紋路來,顯得他十分慈祥,“我們部署了這么多年,犧牲了這么多同志,當然必須給大家一個交代了。現(xiàn)在,你大難不死,所有的同志都會很高興的?!?
隨后,黃隊留下來跟她聊了很多。
她留在醫(yī)院休養(yǎng)了兩日之后,便打算出院了。
出院那天,黃隊親自來的,跟著來的,還有兩個從前一起并肩作戰(zhàn)的同志。
他們聊起了之前的訓練和戰(zhàn)斗經歷,車子里都洋溢著快樂的氛圍。
開車的小武光顧著跟他們聊天了,差點闖了紅燈,反應過來時猛踩了一腳剎車,整車的人都被嚇得驚魂未定的。
黃隊略顯責怪地說道:“小武啊,我知道禾兒出院你很高興,但你也不必興奮成這樣。車還是要好好開的?!?
小武抱歉地笑了笑,“我知道了黃隊。你們沒事吧?”
他看了一眼后視鏡,瞥見了蘇禾兒那張蒼白而又呆滯的臉。
方才那一下剎車,蘇禾兒整個人控制不住地往前撞。
幸好她坐在后排,便只是將臉撞上了前排的座椅靠背罷了。但也就是那一瞬間,她的眼前陡然浮現(xiàn)出一個奇怪的畫面。
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正抱著一個孩子,一臉著急地沖著她喊。
“禾兒,你快回來。”
“娘!”
奇怪的是,她明明沒有看見那個男子和孩子長什么樣,卻知道他們十分焦急。
“禾兒?”
“阿渲!”蘇禾兒脫口而出,猛地抬起頭來,卻對上了黃隊擔憂的雙眸。
她愣了愣。
黃隊也是一臉茫然地看著她,“阿渲是誰???”
蘇禾兒擰著眉毛問道:“我們隊里,有沒有一個叫阿渲的?”
黃隊想了想,又看了看邊上的兩個同志,搖了搖頭。
“怎么了?這個人很重要嗎?”
“好像很重要……”蘇禾兒扶著自己的額頭,腦海里不斷的閃過一些碎片片段,像老電影的剪影一樣,有些卡頓。
但具體的內容,又想不起來說不出來。
真是奇怪。
黃隊略顯擔憂地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關切地問道:“你怎么了?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