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郎從不允許自己軟弱,從不允許自己后悔。
每見到鳳藥,他都會控制不住情緒,如決堤洪水洶涌而來。
他對她不設(shè)防!他完全信任她,她哪怕傷了自己也不會傷他。
就后悔一次,遺憾一次,為了她,讓自己放肆一次。
金玉郎,這個(gè)被人割開胸膛也不愿求一聲饒的鐵石心腸男子,容忍自己漫上眼眶的淚水。
他將手臂從鳳藥脖下抽出來,默然擦去眼淚。
這一幕他永遠(yuǎn)不會告訴任何人。
軟弱的時(shí)間結(jié)束!他再次變回那個(gè)冷面無情的殺人機(jī)器。
第二天,流水般賞賜流入妃荷院,上好面料、金銀器皿、首飾頭面……
三姨娘與云鶴來微藍(lán)院請安,三姨娘自從沒了孩子一個(gè)懨懨的。
云鶴氣得豎起眼睛直罵?,幒淖印?
“也不知使了什么媚術(shù),難道不要自己身子了嗎?”
云之端坐太師椅,此次她一點(diǎn)不氣,反而有種不好的感覺。
六王爺對她忽然的轉(zhuǎn)性與對常瑤突然熱情都同鳳藥回來有關(guān)。
可鳳藥不向從前那樣知無不,六王也不說,只說與后宅女人們無關(guān)的大事。
她知道李琮,小事上隨意,大事上不許人多嘴,為人嬌縱任性,不隨著他的性子,慣會冷落人。
男人便是這樣,妻妾成群,一處待得不舒服,高興了哄你兩句,不高興了抬腿就走,十天半月不來一次。
女人的寂寞,男人不會放在心上,想開心就要討好他。
云之心頭升起一股自己沒有察覺的煩躁。
李大通雕的鑲金玉菩薩一早她開了庫房拿給李琮,他去做什么也不說。
只說求人辦事要送禮。
云之有很多寶貝,她在乎的不是錢,就是說不清為什么李琮的態(tài)度哪里不應(yīng)該。
也說不清為什么自己給東西后,心中不爽。
她在乎的不是東西。
難道是李琮那副理所應(yīng)當(dāng),連一點(diǎn)抱歉也沒有的模樣?
她端正坐著,耳朵里只聽到云鶴叨叨許久,揮了手讓她們散了,自己去尋鳳藥。
鳳藥正發(fā)呆,天光擦亮?xí)r她醒了,空闊的床上,只有她自己。
但他把斗篷留下了,告訴她昨天不是夢。
她抱著斗篷坐在床上悵然若失。
敲門聲響起,她忙披了衣服,攏了攏頭發(fā),開了門。
云之面色本就不悅,一眼看到桌上放的“楓頂紅”,家里一共就那些,李琮沒和她說就全拿來了。
鳳藥拉開椅子,請?jiān)浦隆?
自己自得地坐在她對面,伸自很自然地拿過茶罐,喊了聲,“晴天燒水?!?
晴天是伺候王爺筆墨的丫頭,最伶俐的,生得喜慶很王爺喜愛。
他還提過等晴天到了年紀(jì),開臉做個(gè)通房,回頭抬了姨娘。
他把晴天也給鳳藥了,云之心里形容不出的五味雜陳。
鳳藥泡茶,眼睛里留意著云之表情,心中覺得很有趣。
茶泡好,她坐下舒展身體端起茶碗,“小姐,喝茶呀?!?
云之在鳳藥跟前從不克制情緒,拿起蓋碗品了一口,重重放下碗,“托你的福,以后想喝口茶得到你房里了?!?
又環(huán)顧四周,“東西都換過了。我這個(gè)當(dāng)家的原是擺設(sh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