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禮儀,女方要款待送禮來的男方來賓。
還要向男家答婚書。
都需要常夫人操持。
與這一切熱鬧,最無關(guān)的竟是那個待嫁女。
下過聘禮,接著就要下財禮,定婚期。
容芳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想念那個簡陋的小小繡樓。
她想回去,只有在那里,心里才有一點盼頭。
黑夜綿長,卻也甜蜜快樂。
她連聲道別的話也沒來及與徐小將軍說呀。
這個院子與府中的外墻隔著幾座屋幾個院,她都說不清。
不會再見了,他來,也沒法在這么大的院落中找到自己這一間。
…………
徐乾去求見九皇子。連承慶殿都沒進去。
九皇子不見。
徐乾悲憤之下站在承慶殿外大聲呼喊,“九殿下,全天下的女子,你都可以選,為何要與我搶常小姐!”
“我徐乾非常小姐不娶!九殿下,你是個男人就出來與我理論?!?
承慶殿外站著許多看熱鬧的宮人。
李瑕于殿中怒斥,“這成何體統(tǒng)。他喜歡那位小姐,便去常府求娶,人家不同意來逼我,這是什么道理。這人講不講理?”
金玉郎恰在他處,低頭只管處理手頭文件,“你理他做什么,常家小姐不許給你,也不會許給他。除非常大人辭官,做個庶民?!?
李瑕不明所以,玉郎說,“不要理他,小姐許給了你,他一個失意人想出口悶氣,你叫他出就是了?!?
“他再鬧上兩日,皇上就會下旨的?!?
徐小郎君倒真是能堅持,坐在承慶殿外又叫又罵,虧得他有把子好力氣。
最后徐乾罵得太難聽,李瑕抽出劍要與他一較高低,玉郎攔住他,“你且再等等?!?
歸山帶人來勸說,徐乾對著歸山大倒苦水。
弄得歸山也很無奈。
兩個未婚公子搶一個女子,怎么看都是風流賬,總不能動手拿人吧。
徐小郎君拉住歸山不讓他走,非要評理。
公主頭一夜在修真殿留宿,次日與歸山共用午膳,怎么都等不來人。
叫人去尋,才知道被國公爺?shù)男鹤咏O住了腳。
直等一個時辰,歸山才疲憊不堪到了修真殿。
進屋更衣時對公主發(fā)牢騷,“這徐小公子怎么這般纏人?常大人不許他親就來尋九爺?shù)幕逇狻!?
公主氣定神閑,一邊給歸山拿衣服,一邊拉家常道,“換我,也不能把女兒給他?!?
歸山一愣,“有何關(guān)竅?”
“徐公子這樣死乞白賴求娶常小姐,看似衷情于她,實則在壞她名聲?!?
“沒人見過常小姐,他若非見過其人,為何這般苦求?”
“傳聞常小姐從不下繡樓,那他又是從哪里見過常小姐的呢?”
“若常小姐被傳與男子私相收授,與小將軍有些首尾,她死也說不清了?!?
“所以我說徐公子在這方面拎不清。不過,又有哪個男子懂得身為女子的苦楚?”
歸山聽懂了,他穿著寬大的錦袍,將公主抱在懷中,“你也受了不少苦呢?!?
公主掙脫出來,“對,我一個公主,扔了這枷鎖都快被罵得體無完膚,她一個未婚女子,又被那樣教導長大,徐公子是要把人往死里逼嗎?”
歸山覺得事大,扒了兩口飯,就要出門,公主叫住他,要與他同行。
這位年輕的鷹揚郎將,不是一般的倔強。
公主把前后利害關(guān)系都說與他聽。
他一臉輕蔑,“你能挺住,她也能,她非尋常女子?!?
“因為她能挺得住,你就毫不心疼叫她獨自承擔是吧?”
公主冷笑道,“我瞧你腦子不好使?!?
“你在坐實常小姐與你有勾連?!?
“不許你含血噴人!”徐乾血氣上涌,紅著臉一只手幾乎指到公主臉上。
公主一臉平靜望著他,“你敢說你沒有?”
“我……我?!?
“你若愛她,就不要讓她受苦?!?
“我有什么辦法,常老頭不許我婚事,只說已經(jīng)答應九爺,只要九爺肯退婚不就沒事了嗎?”
公主幽幽長嘆口氣,只得轉(zhuǎn)身離開承慶殿,去找父皇。
不多時,她又重新回來,手持圣旨,“有圣旨,李瑕跪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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