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病倒了,孕期反應和心力上的吃力,心緒上的糾結(jié),讓她食不知味,吃一點東西就直吐苦水。
她不愿別人來請脈,叫了杏子過來。
紫桓很擔心,對請黃杏子沒多說什么,他也知道和云之決裂已經(jīng)讓胭脂很難過了。
滿京城,讓胭脂牽掛的人恐怕沒幾個了。
胭脂坐在桌旁,臉色臘黃,杏子搭了脈,開了方,說胭脂是心事郁結(jié)而至的食積不消,吃藥是一方面,得開闊心胸,心結(jié)消了,身體自然好了。
她開的藥有保胎安神的功效,開好藥方,她沖胭脂眨眨眼。
胭脂送她出去,藥方也不留,“那就煩你直接給我抓來吧。我也懶得去陳記藥鋪。”
杏子見旁邊無人,便說,“你答應我的事呢?不是說好,我給你香藥,你告訴我同他在一起后的所有事情嗎?”
胭脂知道杏子一向難纏,又最看重“說話算數(shù)”這條,只得與她細說自己的事,嘴巴嚴密這點,她倒是不擔心杏子的。
這女子,最強的就是保密,連青連怕是也不知道她在外面胡作非為,無法無天。
再者,胭脂的確心中憋悶,也想找個人傾訴一番,便把自己對紫桓下藥、施魅后發(fā)生的一切都說了。
杏子同情地說,“胭脂,你是真的愛上他了,那你可倒霉了,后頭有得罪受?!?
而后又搖著她的手道,“好胭脂,好小姨,好姐姐,杏子求你件事兒?”
“太過份的要求,我不會答應你?!?
“很合理,不過份。”
杏子小聲和胭脂商量——如果胭脂還要去北郊荒宅,她想扮成小廝跟著胭脂。
“你瘋了?!我可不能叫你去,陳紫桓要是知道你去了,殺不殺我不知道,肯定要滅了你的口?!?
“他那個樣子,怎么下得來床?實在不行,我送他一劑藥呢?你喂他吃,他肯定吃。他現(xiàn)在聽你的話如同狗兒聽主人的一般了。”
胭脂十分生氣,她是打算滅了紫桓,卻也不愿別人說他是“狗”。
杏子馬上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唉,他就是愛你嘛,所以聽你的。反正你也不舍得給他喂毒藥?!?
胭脂被杏子的話捅了心窩子,捂著臉哭了起來。
她怎么這樣命苦,只愛這一個人,卻是孽緣。
不過,她的確很需要個人陪伴,現(xiàn)在的她離破碎只差一根手指,只肖輕輕一點,她馬上就要倒地了。
杏子這種外表柔善,內(nèi)里冷漠的人,倒是合適現(xiàn)在的她,至少杏子不會被她的情緒所影響。
胭脂細看杏子,對方一臉得逞的興奮勁,哪怕知道那地方是個絞肉的場所也毫不在意。
杏子與別人都不一樣。
她身上從來沒有悲天憫人的情懷,那倒是活得輕松了。
“好吧?!彼龖恕?
……
胭脂回房,紫桓一對眼睛一直放在她身上。
“怎么送她送了那么久?”
“姐妹好久不見,說會子話?!彪僦瑧脩玫摹?
“還是為著云之吧,不行走動走動,你總這么惦記著,都成心病了?!弊匣溉崧暟参?。
胭脂卻倔起來,“她如何不難過?怎么不能先來找我,偏等我找她?!?
“如今我不要她給的東西,她不正好得意?”
紫桓失笑道,“又不是小孩子過家家,嘔這氣做什么?我在想,也許我們也快離開了,你倒不如了結(jié)這份心事,別為自己留遺憾?!?
胭脂失神半天,心中悲苦,病榻上的男人想著和自己遠走高飛。
他不知道這里被天羅地網(wǎng)扣住,他被最愛的女子算計,走不了了。
“不了?!彼龘u頭,“我不想去,身上乏得很?!?
“那就等你身體和心情都好些再說吧?!弊匣覆⒉幻銖娝?。
胭脂看著紫桓,這男人相處起來是最會為別人著想,最體貼的。
胭脂在宮中接觸不到什么男子,可宮宴上見的那些個大人們,還有皇上,無不以自己為中心。
仿佛所有人圍著他們轉(zhuǎn)是理所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