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以她神仆的身份,一句話,就可以決定一個小族的生死存亡。
之所以這樣,是因她從小就在神殿長大,家族里出現(xiàn)過擔(dān)任神使者,如此才可讓后人享受這種于祭月大域里無比珍貴的福澤。
此刻,她向著巖漿千丈下疾馳,目標(biāo)明確。
而許青,也在千丈下,距離這里不遠(yuǎn),按照冥冥中的感應(yīng),正在靠近。
雙方一前一后,正在接近。
只不過相對于許青這里,那女子的速度更快,所以提前進(jìn)入到了指定的區(qū)域。
而巖漿下的神識隔絕,使得他們兩人此刻都沒有察覺到彼此的存在,另外相比于許青,他們二人不同的生長環(huán)境,決定了這神仆的警覺性不如許青。
所以,在許青的謹(jǐn)慎接近下,他看到紫月之力感應(yīng)之地的瞬間,也看到了這紅衣女子直奔那里的身影。
許青身體驀然一頓,蹲下身子,盡量讓自己的身影變小,目中露出幽芒,默默觀察。
遠(yuǎn)處,巖漿千丈的深度之下,那里赫然有一座奇怪的龐大平頂山體。
準(zhǔn)確的說,這可能不是一座山,更像是一口豎在那里的巨大棺槨。
顯露在許青目中的部分,如同城池般大小,由此可見這巨棺的磅礴。
它通體青銅打造,其上彌漫了銹跡,融合了黑色與綠色以及藍(lán)色,交錯在一起,使得那棺槨充滿了滄桑之意。
仿佛它被放在這里,已經(jīng)無窮歲月。
至于高度未知,許青目光掃去,看不到盡頭之處,只能看到這棺槨四個角,存在了四條粗大的鎖鏈,與巖漿深處連接。
除此之外,棺材的蓋子,也并非嚴(yán)絲合縫,而是露出了一道縫隙。
只是因這棺材太過龐大,所以這縫隙看起來,如同一條深淵溝壑。
此刻,那身穿紅衣的身影,正降臨在了那裂縫外,漂浮在百丈之高,雙手掐訣,一道道蘊含了紅月神力的波動,隨著她印訣的形成,擴(kuò)散四方。
融入到了此地本就存在的無形禁制內(nèi),使得這里紅芒閃耀,一片大網(wǎng)逐漸的幻化出來。
此網(wǎng),正是這里的禁制所化。
仔細(xì)去看,可以看到這浮現(xiàn)出的大網(wǎng),其上彌漫了符文,透出神威。
許青藏匿蹤跡,仔細(xì)觀察,看出對方似乎在加固禁制,只不過這點神力,有些杯水車薪之意。
可很快,許青眼睛一凝,他看到那紅衣女子在掐訣之后,從身上取出一枚頭顱大小的赤色水晶。
這水晶一出,四周巖漿都是翻滾,更有恐怖的氣息從這水晶內(nèi)散發(fā)出來,許青也是心神一震。
外人或許認(rèn)不出來,但他通過自身紫月的感應(yīng),立刻就辨認(rèn)出這水晶赫然是一滴血液被稀釋了無數(shù)之后形成。
“赤母之血?”
許青心跳加速,雖這是一滴被稀釋的鮮血,但其內(nèi)蘊含的紅月氣息,依舊無比濃郁,對許青來說,也是巨大的滋補。
許青關(guān)注之時,這紅衣女子望著水晶,目中也露出渴望,但卻強行克制,她知道這不是自己能去享用之物。
“等上神到來,收割此域之后,我所在的家族也能獲得一滴這樣的神血,那個時候,我或許有機會吸收一二?!?
女子心底喃喃,隨后抬手,將這水晶扔下。
水晶并非掉入裂縫,而是漂浮在深淵外,自行碎裂,散出恐怖的波動,融入四周的禁制內(nèi),使那浮現(xiàn)出的紅色大網(wǎng),越發(fā)璀璨起來。
這,才是真正的加固。
而隨著血色大網(wǎng)光芒刺目,神威加重,那巨大的棺槨也被這氣息所刺激,猛地震顫起來,更有一聲蘊含了痛苦的怒吼,從棺槨內(nèi)回蕩開來。
“赤母??!”
這聲音一出,棺槨震動更為強烈,許青心中也升起波瀾,越發(fā)謹(jǐn)慎之時,那紅衣女子低頭,遙望深淵,傳出神念。
“閉嘴!”
急促的呼吸聲,從棺槨內(nèi)回蕩,顯然被這般低階的修士羞辱,對這位棺槨內(nèi)的存在而,是極大的羞辱。
但卻無能為力。
紅衣女子目中露出譏諷,對她來說,羞辱這種古老而又恐怖的存在,會給她帶來異樣的刺激,于是抬起一揮,從儲物袋內(nèi)取出一團(tuán)團(tuán)血肉。
一共上百團(tuán),每一個都是十丈大小,彌漫在了四周后,女子抬手一指,頓時一個肉團(tuán)落入到了深淵內(nèi)。
“吃吧,這是上神給你的食物,都是祭月大域的子民,你的幾個兄弟姐妹,他們和你一樣,都很愛吃呢?!?
“而且為了讓你們更好的消化,我們貼心的將骨頭都剔除了。”
“好好享用?!?
隨著血肉落入深淵,其內(nèi)傳出飽含痛苦的咆哮,似乎那棺槨內(nèi)存在,極力的排斥,但礙于某些未知的原因,又不得不吞下。
于是,帶著痛苦近乎哭聲的嗚咽以及咀嚼聲,交錯在一起,形成了讓人聽到后無比動容的凄慘。
更有一股強烈到了極致的怨毒,從這棺槨內(nèi)散出,仿佛化作了標(biāo)記,烙印在了那紅衣女子身上,要將其牢牢記住。
而那個投食的女子,顯然很享受,她聽著這個聲音,心情似乎也都愉悅了,毫不在意身上的標(biāo)記,揮手間一個個肉團(tuán)落下。
許青沉默,他看到了這女子的變態(tài),也聽到了棺槨嘶吼的極致之痛,對其身份,有了一些猜測。
半晌后,許青默默后退,準(zhǔn)備離開這里。
他不想現(xiàn)在就與紅月神殿出現(xiàn)摩擦。
可就在許青這里退后的瞬間,那正在投食的女子,忽然笑了起來。
“看了半天了,就這么走了嗎?”
許青眼睛一凝,身體加速退后,與此同時那紅衣女子右手抬起,向著許青所在方向一指,以自身神仆的權(quán)限操控此地禁制之力,淡淡開口。
“來!”
她話語一出,頓時漂浮在四周的紅月之力所化禁制,立刻扭曲起來,化作一個巨大的赤色之手,向著許青那里猛地一抓。
許青沉默,這來自紅月禁制的大手,憑他自身之力,是無法抵抗的,除非是動用自身權(quán)柄,可那樣的話,一切會暴露。
瞬息間,許青心中已有決斷,目中寒芒一閃,淡淡開口。
“大膽?!?
他話語一出,那臨近的血色大手突然一震,瞬間轉(zhuǎn)頭,竟直奔紅衣女子而去。
這一幕,讓那紅衣女子明顯愣了一下,飛速掐訣,但也無法避開,轟鳴中身體倒卷,噴出鮮血,直至取出一枚血色令牌,才勉強化解。
其神色急速變化,失聲驚呼。
“神使?”
說完,她立刻雙手掐訣,擺出一個古怪的印記,身體彎腰,無比恭敬的看向許青。
許青皺起眉頭,他自然看出這是一種下位者看到上位者的內(nèi)部禮儀,可不知曉如何回復(fù),于是故作鎮(zhèn)定,點了點頭。
可下一刻,那女子瞳孔一縮,再次擺出其他手勢,凝望許青,隨后神色一變。
“你不是神使!”
“你是誰,怎么會擁有上神之力!”
這女子驚疑不定,內(nèi)心掀起滔天大浪。
這樣的事情,她這一生首次遇到,甚至別說是她,就算是紅月神殿,也沒有經(jīng)歷類似之事。
這讓她無法置信。
許青面無表情,可心底卻在思索,他覺得自己不懂禮儀于手勢,應(yīng)該不是對方察覺自己異常的原因,必定還有一些其他地方,露了破綻。
畢竟修為到了如此程度,自然不是傻子,看出端倪也是正常。
而他之前本打算走的,但既然選擇了出手,哪怕對方修讓他忌憚,可如今也只能想辦法弄死。
許青心中殺機彌漫,淡淡開口。
“你僭越了?!?
說著,他右手抬起一指,頓時四周的紅月禁制前所未有的轟鳴起來,從八方波動,被許青瞬間接管了權(quán)限,形成鎮(zhèn)壓之力,直奔那紅衣女子而去。
這女子花容徹底大變,內(nèi)心的驚駭無法自控的浮現(xiàn)在臉上,使得表情扭曲。
“他不是神殿之人,這一點我很確定,可他卻具備神力!”
“掌握的權(quán)柄,更是強悍無比!”
“這是怎么回事??!”
女子身體一顫,全力出手,身后一座秘藏幻化,雖沒形成天道,可其戰(zhàn)力也無比驚人,又配合那枚血色的令牌,堪堪支撐。
“這種操控以及禁制的配合程度……他的權(quán)限之高,超越了所有神使!”
女子驚疑至極,早年跟隨自家老祖,見過神使引發(fā)禁制,此刻一對比,高下立判。
“不可能!”
女子心頭狂震,而瞬息間她心頭又升起一個念頭。
“此事太大,若是上報神殿,必定是大功!”
想到這里,這女子不惜代價,秘藏也都燃燒起來,面前血色令牌一樣散出極致的權(quán)限之力,整個人一沖而出,并非追殺許青,而是要離開這里。
千丈外的巖漿上,就是神殿心臟宮殿所在,只要飛出巖漿,她就可將此地的信息,瞬間通知神殿總部。
但許青豈能讓她如愿,此刻揮手間,八方血色禁制再次波動,一口氣形成了七八個血色大手,向著女子狠狠拍擊而去。
許青很清楚,一旦離開這片紅月禁制之地,自己面對這個養(yǎng)道啟明的靈藏,絕不是對手,同時若被其成功逃出,等待自己的將是無盡的危機。
“必須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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