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的尸體被送往太平間。
醫(yī)生勸我不要看,肇事車輛是一輛面包車,因為下雨打滑失控沖向正在過馬路的女兒,女兒幼小的身體被碾得支離破碎。
我撐著身體去太平間看她,賀寧從小最怕鬼了。
她才六歲,把她一個人扔在那里,該有多害怕。
我想起她在學校等了六個小時沒有等到爸爸去接,鼓起勇氣在黑暗中摸索回家的路,心如刀絞。
這是我此生與她最后一次相見。
我擦掉淚水,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她平時總說媽媽笑著好看,但我因為工作繁忙還有與賀洲的糾纏,很少有開心的時候。
最后一次見她,希望她能記住媽媽的笑容。
掀開白布,只一眼,我便泣不成聲,捂著嘴努力不讓哭聲溢出來。
太平間幽暗的燈光下,賀寧像一個殘破的布偶娃娃,她年幼的臉上滿是挫傷,因為腦部動了手術,剃光了頭發(fā),可怖的傷疤爬滿了腦袋。
我在太平間哭得聲嘶力竭,暈了過去。
我與賀洲的婚姻早已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