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北庭眼神有些閃躲,他竟不敢直視沐秋煙純粹的謝意。
人都是自私的、趨利的,他的照顧也不過是……別有用心。
沐秋煙依稀察覺到蘇北庭反應上的不正常,她正要深究,余光瞥見一棵松樹后顫抖的身影。
瞬間,沐秋煙腦海里只剩下一片白茫茫。
黑色的運動裝,那……那是……
沐秋煙險些站不穩(wěn)。
蘇北庭循著沐秋煙的視線看過去,一時之間,也愣了。
時景靠在樹干上,他在發(fā)呆,那些對話如同重重的石頭,砸在他的心窩,他第一次體會到什么叫窒息的痛。
他小的時候一直在等親生母親,沒等到,等到她的死訊。
但他還有一個姐姐,他的姐姐漂亮溫暖,他越來越愛她。
他已經(jīng)替姐姐洗清冤屈,馬上姐姐也要離婚,他太想看到姐姐展開一段新生活……
而且,他已經(jīng)計劃好要給姐姐找個真心愛她的人,到時候,再生個小兔崽子。
如果是小女孩,他要把她寵成小公主,買成堆的娃娃和玩偶,送她數(shù)不清的公主裙,他的肩膀和脖子隨便小公主騎。
如果是個臭小子,他要帶他策馬揚鞭,攀巖玩車,帶他領(lǐng)略不一樣的世界。
但這一切,原來都是他的一場虛幻夢。
他的姐姐要死了。
前面二十三年,時景一直覺得自己是沒有根的浮萍,他在這個世界沒有歸屬感。
直到他找到姐姐,他終于生出根,有了寄托,有了人情味,可有什么用呢?他馬上要變成有了根的野草.
還是沒有家人、沒有人愛的x,尋不到、永遠尋不到想要尋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