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唯一能做的,便是沒用地抬手給阿景擦去臉上的淚珠。
但是,沐秋煙的手還沒碰上時景的臉,時景轉(zhuǎn)身跑了。
“阿景——”沐秋煙一怔,轉(zhuǎn)身忍痛去追他,她的身體支撐不了她這樣跑,剛跑出后門,便狼狽地摔在地上。
時景頭也不回地加快速度。
蘇北庭擰緊眉頭,拿起鑰匙,開車去追他。
一直安安靜靜不說話的司落,腳步虛浮地去扶沐秋煙,結(jié)果她身上沒有力氣,渾身的力氣好似被抽空,她沒把沐秋煙扶起來,反而腿一軟,摔在地上。
司落是個吵吵別鬧鬧的性子,她媽總說她虎,她自己也是這樣認(rèn)為。
她從來都沒像現(xiàn)在這么安靜過。
她不愛哭,她愛笑愛鬧,她以為這是她的本性,原來,她只是沒痛苦到如今的地步。
司落跟沐秋煙從幼兒園便認(rèn)識,一路走到如今,司落甚至一直覺得,世界上沒有誰會比沐秋煙陪她更長久。
她以為,她和她的煙煙,會一直手牽手走到雙鬢發(fā)白,七老八十的時候坐在太陽椅上,沐浴陽光,做幸福的小老太太。
原來啊,一切都是她的一廂情愿。
“落落,你別這樣,你別嚇唬我!”沐秋煙雙手捂住司落冰涼的手,她想把司落的手捂暖,可怎么這么難?
司落還是一動不動,兩眼空洞地盯著空中的某個點。
沐秋煙總以為世界上最痛不過愛而不得的苦,后來發(fā)現(xiàn),最痛是愛戀那人的折磨。再后來,她又發(fā)現(xiàn),最痛是沒了媽媽、沒了孩子,沒了夢想,重病加身日日難熬。
如今,她才發(fā)現(xiàn),原來還有更痛的事情——讓她親眼看著阿景和落落,她如今最在意的兩個人因為她絕癥的消息痛不欲生。
沐秋煙太痛太痛,痛到恨不得剜掉一顆心。
她真的知錯了,她對陸知宴的愛是原罪,她不愛了,她改正了,老天能不能原諒她、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