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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五分鐘過去,時景吐了句臟話,倏地站起身,和蘇北庭四目相接,他問出困擾他的問題。
“我做這一切,算不算一種道德綁架?”
“姐姐現在活在這個世上,是不是痛苦超過愉悅?”
蘇北庭回答:“你既然這樣問,心里其實已經有了答案?!?
時景的肩膀頓時塌下來,好半晌,他說:“是,我有答案。我認為,的確是道德綁架,我和姐姐第一次見面,是在姐姐赴死的路上。她如果不是痛到極致,怎么會放棄生的希望?沒有我,她早解脫了?!?
“但是,你現在便是她活下去的希望。以前她沒有你,現在,她有了,自然便有了新的希望。天平兩端,希望和失望持平,甚至希望超過失望。所以時景,這不是道德綁架。”
時景攥住手掌,垂在腿側的手細微地發(fā)抖,他閉了閉眼,藏起眼底的害怕,“可我懷疑,姐姐今天在陸知宴那里發(fā)生了很崩潰的事情,我?guī)Ыo她的希望,不足以對抗她對這個世界的失望、以及這個世界給予她的傷害和折磨?!?
“這樣一來,我再利用她對我的愛,讓她繼續(xù)留下來,難道不是道德綁架嗎?”
蘇北庭順著他的思路往下走,他問:“如果沐秋煙繼續(xù)活下去太痛苦,比死還痛苦,你會讓她走嗎?”
時景頓時抖了一下,明明沒有風,他卻覺得冷,骨頭縫里都冒著涼意。
蘇北庭久久沒等到時景的答案,他將自己的外套遞給時景,“披著吧?!?
時景沒接,他的喉結無聲地滾了滾,轉身大步進入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