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得突然,剛才某個瞬間忽的想要將心上人納入懷中,心一動,便趕了過來。但真來到方家附近,他又不舍得驚擾心上人休息。
傅追野沒進入別墅,他在方家門前的那棵柳樹上倚靠著,懶洋洋地凝視沐秋煙的房間方向。
他像是一塊望妻石,眼神溫柔寵溺又堅定。
四十分鐘后,東邊天空翻出魚肚白,傅追野正要回去準備幾小時后的迎親,他看到沐秋煙臥室的那扇窗戶,從里面推開。
沐秋煙醒了。
她打開窗戶,雙手撐在窗臺上,笑盈盈凝視外頭的他。
傅追野腳步一停,看過無數(shù)次的寶貝,再看依舊會讓他驚艷。
當沐秋煙出現(xiàn)在傅追野的視野中,傅追野的視線便永遠停留在她身上,他看到沐秋煙單手撐著下巴,伸出另外那雙手的手指,朝他勾了勾手。
傅追野大步?jīng)_上前。
在他站在窗戶下時,沐秋煙坐到窗臺上,緊接著,她張開手臂,跳向傅追野。
傅追野上前一步,雙臂打開,穩(wěn)穩(wěn)地將沐秋煙抱在懷中。
他將獨屬于他的月光,牢牢接在懷里。
傅追野手下微微用力,恨不得將沐秋煙納入他的骨血中,他習慣性弓腰將下巴抵在沐秋煙的肩頭,喉結(jié)一滾,沙啞地道,“寶貝,我們真的要結(jié)婚了,是不是?”
傅追野想說很多話,他想告訴沐秋煙,他也重生了。
他還想問一問,他寶沒找到他的這些年,是不是很難過。
可是,千萬語,最后化成一句,我們真的要結(jié)婚了,是不是?
沐秋煙和傅追野經(jīng)歷過太多事,她太懂傅追野了。
她發(fā)現(xiàn)了傅追野的異樣。
腦子一轉(zhuǎn),她便猜到,有些事情,他大概是想起來了。
沐秋煙沒挑明。
上輩子的一切都已經(jīng)結(jié)束,何須再記掛?痛苦隨風而逝,她和他,往后的日子里只會有甜蜜。
他們之間,重要的是這一生。
沐秋煙輕拍傅追野的后背,她莞爾一笑,偏頭湊到傅追野耳邊,先親了親他的耳垂,爾后調(diào)侃,“是婚前恐懼癥嗎?”
沐秋煙不想提曾經(jīng),傅追野便不提。
一陣風吹來,吹散傅追野噩夢過后,心頭的陰霾。
“的確有點婚前恐懼,怕我的新娘被人劫走。與其擔驚受怕,不如我來做這個土匪?!彼旖枪雌鸹《?,有些壞地單手將沐秋煙撈起,讓她坐在他的肩頭。
傅追野體力好,臂力和腰力一樣好,他結(jié)實地摟住沐秋煙的腿,讓她在他的肩頭坐得安穩(wěn)。
沐秋煙的手自然而然地捏著傅追野的耳垂,她低頭笑著附和,“要我做壓寨夫人,是很費錢的?!?
傅追野耳朵依舊會紅,他仰頭,“養(yǎng)得起,老婆本攢了好多年。未來還會繼續(xù)攢,攢完全部給老婆花。”
沐秋煙她眉梢一挑,驕矜道,“光有錢可不夠?!?
傅追野桀驁道,“還有一顆永遠為我寶貝跳動的心,一腔永遠深愛沐秋煙的愛意。”
沐秋煙笑容更盛,“好啦好啦,讓你搶。再不快走,小心一會兒阿景出來,驅(qū)逐你這個不老實的土匪。”
“恭敬不如從命?!备底芬爱敿幢銕е迩餆熡L向前跑。
小夫妻在方家別墅附近的海邊停下。
他們一起看了一場日出。
太陽徐徐升起,他們在朝陽下接吻。
漫天金燦燦的陽光目睹過他們的故事,見證了他們的愛情。
陽光聚攏在他們身上,像是無聲的祝福,祝福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
說是搶婚,不過是傅追野的口嗨,一場屬于他和沐秋煙的婚禮,他期待了兩輩子。
他哪能帶著新娘逃婚?
入秋第一天,正午十二點,傅追野迎接到他的新娘,他牽過她的手,在無數(shù)視線下,掀開她額前頭紗,躬身親吻她的唇。
郎才女貌,異常養(yǎng)眼。
但落在匆匆趕來的一個人眼里,卻刺眼無比。
陸知宴死在入秋前一天,重生在沐秋煙二十二歲入秋第一天。
他懷著重頭再來的執(zhí)拗獲得新生,但他的罪孽太過深重,他沒有重頭再來的機會了。
上天給過他一次……和沐秋煙成為情侶的機會,是他不知珍惜,是他錯過了,錯過便是真的過去了。
陸知宴心如刀絞,但他又覺得好幸福。
他又看到活生生的沐秋煙了。
她笑得很幸福,眉眼舒展不染愁容,雙手無恙沒有交錯縱橫的傷疤,她是健康的,不會控制不住按住抽疼的胃部。
陸知宴艱澀吞下喉間酸澀,他隱匿在暗處,深深注視沐秋煙的側(cè)顏。
他想,白月光嘛,在心上,卻不在身旁,很正常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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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節(jié)快樂,《白月光》今天完結(jié)啦。謝謝大家一路陪伴,山高水長,江湖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