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句話,都是精心設計的陷阱,等待獵物主動踏入。
招待所的白熾燈在頭頂發(fā)出刺啦刺啦的電流聲,將三人的影子扭曲地投在斑駁的墻面上。
張震扯過一張木凳坐下,膝蓋抵著那男人的后頸,皮鞋碾過對方顫抖的腳踝:“再給你們最后一次機會?!?
他的聲音像是從齒縫里擠出來的,手中的匕首在對方喉結處輕輕劃動,鋒利的刀刃映出男人驚恐的瞳孔。
然而回應他的,只有兩個女人倔強的冷哼和此起彼伏的粗重喘息。
汗水順著張震的太陽穴滑落,在下巴尖凝成水珠。
他突然將匕首狠狠扎進木桌,木屑飛濺到女賊臉上,換來的卻是對方挑釁的嗤笑。
一個多小時的對峙,每一秒都在消耗著他的耐心,胸腔里的怒火幾乎要沖破理智的防線。
但他清楚,越是這種時候,越要沉住氣——郭進能派來的人,自然不會輕易松口。
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
了塵披著月光走進來,寬大的道袍下擺掃過門檻,帶來一股潮濕的夜露氣息。
他抬手揉了揉眼角,哈欠在喉間滾動:“一樓有個服務員,大門有個門房,這倆人我都沒動。
看來這招待所的客人就是他們仨了,他們交代了嗎?”
張震瞥了眼墻角正在充電的衛(wèi)星電話,屏幕藍光映得他眼底一片陰鷙。
他抓起桌上半瓶礦泉水猛地灌下,喉結劇烈滾動:“嘴巴嚴得像鐵打的?!?
瓶身被捏得發(fā)出刺耳的變形聲,他煩躁地將瓶子砸在地上,塑料撞擊地面的聲響在寂靜的房間里格外突兀。
了塵卻突然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枯瘦的手指在腰間的藥囊上輕輕摩挲。
“你先睡個覺,醒了以后就會有滿意的答案了!”
他的聲音低沉而篤定,仿佛勝券在握。
張震盯著了塵的眼睛,看到對方眼中閃爍的自信光芒,緊繃的肩膀終于松弛下來。
他扯過枕頭下的耳塞塞進耳朵,和衣倒在床上。
彈簧床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可他的頭剛一著枕,連日來緊繃的神經(jīng)便如斷了線的風箏,瞬間被鋪天蓋地的困意席卷。
窗外的蟲鳴聲、屋內(nèi)壓抑的喘息聲,都化作模糊的背景音,沉入黑暗的夢境。
不知過了多久,肩頭突然傳來一陣搖晃。
張震猛地睜開眼,瞳孔因驟然的清醒而微微收縮。
了塵正站在床邊,晨光透過破舊的窗簾灑在他身上,將手中的銀針映得發(fā)亮。
“這人真是郭進手下的手下?!?
了塵用銀針挑起男人的下巴,對方臉上布滿細密的汗珠,眼神里只??謶趾徒^望。
“哈哈,去年就是得到郭進的指使,安排這兩個女人在車上給咱們下藥偷走了你的證件?!?
張震翻身坐起,睡衣下擺掃過冰冷的水泥地面。
他摩挲著下巴上新生的胡茬,目光如鷹隼般掃過三人:“那他們在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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