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上行人如潮——有附近工廠的打工者,散步享受這短暫的閑暇時光;也有背著行囊的盲流,眼神茫然,步伐匆匆。
蔣凡眼神空洞地望著身前這些路人,這樣的場景每天都出現(xiàn)在他的生活,這一刻,他卻出現(xiàn)了幻覺,仿佛每個路過的女性都是小雙。
“我是珠珠的好姐妹,這一把應該下哪里?我聽你的?,F(xiàn)在還輸兩千多,我想翻本。”這是兩人初次相識,小雙對蔣凡所說的話。當時,他只覺得這個女孩精明算計,如今人已不在,這句話卻讓他品出了別的意味。
小雙的死,的確與她對物質的貪戀脫不開干系??韶澙肥侨诵?,而點燃她欲望的,卻是包養(yǎng)她的老板,還有利欲熏心的瘦仔。
輝哥看到蔣凡沉默不語,推心置腹道:“小雙的事,我沒有站在公正的立場上,如果今天不是提到月月,我可能沒有勇氣對你說出這些話來。
你剛才提到自己與小雙是漂泊異鄉(xiāng)的同類,而月月又何嘗不是?想起月月,聯(lián)想到小雙,而我還做了那樣的‘和事佬’,現(xiàn)在想起來,我真恨不得狠狠扇自己幾記耳光?!?
“哎”,蔣凡深深嘆息了一聲,神情沮喪地搖了搖頭,反省道:“心懷愧疚的不止你,我也一樣,同樣不是什么好玩意兒。
小雙的命運,只是打工人群悲慘結局的一個縮影,太多打工妹還在這樣的生活里掙扎,而這一切的慫恿者,就是男人的色心,包括你我。
月月、小雙、溫敏、欣姐、郝夢、苗苗、阿萍,我們身邊的這些人,與小雙有著相同的身份,那就是地下情人。我們給不了她們感情的彼岸,卻在占有她們的青春。
我早就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可是讓我主動離開她們,我又做不到,為了這事,我今天還去沙田找了一位老者,希望他給我一份清醒的建議,沒想他那樣的智者,也深陷這樣的困惑......”
輝哥打斷蔣凡的話,接茬道:“你說的智者,是不是陳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