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東雅以前對來訪的人都是一副趾高氣揚的口吻,忽然溫柔起來,洪興一時還沒有聽出她的聲音。
他沉思了片刻,終于想起是誰,那點睡意瞬間被警惕取代:“祁小姐?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令尊的事,我也很難過。”
他的語氣客氣而疏遠,帶著摸不清對方路數(shù)時的謹慎。
祁東雅聲音里揉雜著一絲恰到好處的疲憊與依賴:“洪興哥,你太客氣了。我父親一走,以前那些所謂的朋友,躲得比誰都快,你能記住我的聲音,我已經(jīng)心滿意足?!?
洪興干笑兩聲:“祁小姐重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電話那頭靜默了兩秒,他才接茬道:“祁小姐?找我有事嗎?”
祁東雅故意重重地嘆息了一聲,才緩緩道:“樹倒猢猻散,只有我父親的老部下東升記得我這個可憐的女人,還從百忙中抽出時間關心我,他剛從我這里走沒一會兒?!?
“向領導......”
洪興條件反射地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才清晨七點,一個男人清晨這個時間從一個女人家里離開,而且祁東雅還親昵稱呼起東升,意味著什么,不而喻。
他臉上的睡意和警惕,瞬間被一種混合著驚訝和算計的精光所取代,聲音也立刻熱絡親近起來,甚至還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討好:
“哎呀,東雅妹子?!?
他稱呼直接從疏遠的“祁小姐”變成了親熱的“妹子”,“你看你,這話說得太見外了。祁老板雖然不在了,但洪興哥我心里,一直把你當自己人,有什么難處,盡管跟哥講?!?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更加意味深長:“向領導真是重情重義,這么早就來關心你??磥恚麑γ米幽?,很不一般吶。”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