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裴宴笙聽見她的嘆息聲,起身朝她走了過來。
容安也順勢自己坐起身,拿起枕邊的一條薄毯裹在身上。
裴宴笙坐在她的床前,看著她問道:"為什么嘆氣"
"你真的想知道嗎"容安問道,"告訴你,你能幫我解決嗎"
裴宴笙被她問的頓住,實在不敢輕易答應(yīng)她,但又覺得很有意思,只要容安心平氣和的同他講話,他就會抑制不住的高興。
"你說說看吧。"他沉吟道。
"我聽敏敏說,你要將我的兩位舅舅調(diào)來京城任職,可有此事"容安問。
裴宴笙嘴角微動,心想嘉敏還真是不遺余力的向著她,恐怕以后還真的得防著點這丫頭。
他點點頭,承認道:"沒錯,調(diào)令已經(jīng)下來了,他們?nèi)纹谝粷M就要赴京上任。"
"你把他們調(diào)來京城不過是約束我罷了,真的沒有必要這樣。"容安凝眉。
"有李銘恩和阿湖在你手里已經(jīng)足夠了,我一個弱女子又怎么斗得過你,你何苦牽連他人。"
裴宴笙臉上的笑意消散,今天于他而是個好日子,他并不想談這些掃興的事情。
但是看容安的樣子,似乎不能善了。
"容安,你可知凡是有志向的外放官員,無不向往京官,誰不想來京畿重地,天子腳下為官,唯有這樣才可能步步高升,別說是入內(nèi)閣,將來封侯拜相也不是不可能。
這可是光宗耀祖,福蔭后代的好事。"裴宴笙耐心的勸解道。
他將晉陽姜家兄弟調(diào)來京城,確實是為了制衡容安,但也是看在容安的面子上,給姜家的惠利。
每年想要入京的外放官員擠破了腦袋,不是人人都有這個機會的。
"我沒有那么大的野心,姜家人也沒有。"容安義正詞嚴的說道,"就算有,他們也會靠自己的努力去爭取,姜家家風(fēng)清正,是不屑于走后門的。"
裴宴笙看著容安固執(zhí)又板正的小臉,忍不住輕輕一笑,不過這笑多少有點揶揄和不贊同。
"你還真是天真,有捷徑為何不走,你以為這世上有多少人是光靠自己的努力就能揚名立萬的,少之又少,能少奮斗個十幾二十年,何樂而不為。"
"少并不代表沒有。"容安看著他說道,"你不就是靠自己揚名立萬的嗎"
而且他的不是平地,是低谷。
裴宴笙默然的看著她,第一次聽到容安肯定他,這一刻他覺得心情更好了,甚至有一股暖融融的東西盈滿心間。
過去受過的苦,流過的血汗,全都是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