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山嚇了一跳,趕緊攔住戴紅旗道:“老戴,你這個玩笑開不得。不說我沒這個野心,就算有,我有自知之明,我何德何能取代封縣長啊。”
戴紅旗笑瞇瞇道:“縣里這次大張旗鼓查人社局,不就是想拔出蘿卜帶出泥,牽出來封縣長嗎?全縣誰不知道,封由檢能擔任人社局長,都是封縣長的功勞啊?!?
在戴紅旗的話里,許一山知道封由檢未擔任人社局長之前,只是鄉(xiāng)鎮(zhèn)的一個副鎮(zhèn)長。
他堂兄封樹山成為縣委常務,常務副縣長之后的第二年,封由檢就從基層鄉(xiāng)鎮(zhèn)去了縣里人社局。
戴紅旗打了一個手勢,“人社局是什么局?油水厚得嚇人的局啊。都說一局發(fā)改,二局人社,有權(quán)又有錢,哪像我們鄉(xiāng)鎮(zhèn),喝瓶酒都要想辦法找發(fā)票報銷。”
許一山默不作聲,他又何嘗不知道發(fā)改局和人社局是最好的局呢。
在水利局呆了七年,他只要回到局里,最喜歡干的事就是聽老董吹牛皮。
在老董的排位表上,發(fā)改局確實名列第一局。即便財政局,在發(fā)改局面前也不敢顯得財大氣粗,只能唱低調(diào)。人社局是當之無愧的第二局。別看人社局好像沒多大的權(quán)力,真懂的人,才知道人社局隨便一個人,都敢輕視別的單位兄弟。
縣里在人社局的案子上突然偃旗息鼓,讓戴紅旗很不滿。
他冷冷說道:“許主任,原來以為有一場大戲看,現(xiàn)在看來也不過如此啊。你們這些當領導的人,腦袋一拍就做了決定,不知道我們底下人的辛苦啊。”
戴紅旗毫不掩飾自己的意見,他認為封由檢值得一查。
許一山試探著問他:“戴書記與封局有意見?”
戴紅旗搖搖頭道:“我與他沒意見,就是看不慣他的飛揚跋扈。這個人心很黑,什么錢都敢要。他要不黑,他白蓮別墅是怎么來的?”
許一山驚異問:“你也知道白蓮別墅?”
戴紅旗哈哈大笑,道:“全縣干部,誰不知道白蓮別墅啊。它可是號稱茅山第一別墅啊?!?
許一山心不在白蓮別墅上,雖說縣里已經(jīng)宣布停止調(diào)查人社局,但是許一山和周琴心里都有數(shù),這只不過是權(quán)宜之計。
沒有人知道,調(diào)查還在暗中進行。只不過由臺前轉(zhuǎn)移到了幕后。
許一山想過,人社局的案子不是那么簡單的事。他必須要拿到致人于死地的證據(jù),才會公開叫板封由檢。
許一山笑笑道:“大家都是同志,一個鍋里吃飯的兄弟,得過且過就行。周書記說了,只要同志們懸崖勒馬,她會既往不咎的?!?
戴紅旗嘆口氣,“茅山無男人啊。”
許一山道:“老戴,你這是什么意思?難道周書記不能領導你?”
戴紅旗笑了笑,“許主任,你別給我上綱上線。我今天敞開說吧,我很尊敬你,也佩服你。但是,請你原諒我,我也是身不由己。小袁姑娘的飼料廠,我們陽泉鎮(zhèn)不打算落地了。請許主任另擇好地,將飼料廠遷往別的地方去。”
許一山心里惱火,這個戴紅旗油鹽不進,看來他是被彭畢嚇破了膽了。
“老戴,你不后悔?”
“不后悔?!贝骷t旗態(tài)度堅決道:“先請許主任想辦法把存在鎮(zhèn)糧站的十萬噸陳糧弄走。它放在我陽泉鎮(zhèn),就是一把火啊?!?
戴紅旗這是要將袁珊瑚掃地出門。
許一山心灰意冷,他一字一頓說道:“老戴,你會后悔的?!?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