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婦人心里都怕得要死,連忙哭天搶地的一面叩著頭求饒,一面表示愿意將拿去的東西還回來。楊氏暫時沒有被休,而是決定明兒一早將她帶到羅里正處,好好再說此事。不過這是成婚幾十年,崔世福頭一回說要休了她,楊氏知道崔世福脾氣,輕易這樣的事情別說提出來掛在嘴邊了,他是根本連想也未曾想過的,如今他一旦想了,恐怕便會真正有可能會休了她了。一想到這兒,楊氏既慌且亂,又害怕,一口痰涌上來,氣沒接過,頓時便軟軟的倒了下去,她身旁的崔敬忠捂著臉,滿臉怨恨的看著聶秋染這邊,楊氏滑倒,他連扶也沒伸手過去扶一下,吳氏見了,不由自主的嘆息了一聲,搖了搖頭,才上前將要死不活的楊氏扶了起來,手狠狠掐了她人中一把,楊氏才悠悠轉(zhuǎn)醒。
也不知道這是鬧的什么事兒,好端端的,便變成這般模樣了,林氏心里泛著堵,正在此時,外頭門口處傳來一陣喧嘩聲,人群被擠開后,崔敬平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面,他這會兒光著雙腳,腿邊褲腿挽了起來,鮮血淋淋,那雙腳掌邊上既是沾了血又帶了些泥,看樣子是跑了很久了,他這會兒還在喘著粗氣,看了楊氏等人一眼,被他這樣一瞧時,楊氏心虛不已的低下了頭去,崔敬平又瞧了瞧靠在聶秋染身后的妹妹,突然間抿了抿嘴唇,看向楊氏的目光帶了些陌生與疏離,突然之間他轉(zhuǎn)頭便跑,楊氏一見到這樣的動作,頓時大急,連忙伸出手來,撕心裂肺的大喝了一聲:
"三郎!"母子連心,做一個母親,她隱隱有一種不詳?shù)念A(yù)感,她實(shí)在是有些害怕,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兒子這一跑,恐怕是真正與她離心了,若是讓他跑了,尋恐怕以后便再也瞧不著他了。
楊氏連忙揮了揮手,一邊如著了魔般,瘋瘋顛顛要站起身來,嘴里慌忙帶了哭音道:"幫我攔住他,幫我攔住他,求求你們幫我攔住他!"崔世福也有些擔(dān)憂,到底是自己的兒子,也顧不得收拾王氏二人,先朝外頭追了過去。
只是小孩子人小,身體也靈活,等他追出去時,外面黑茫茫一片,四周只能聽到蛙鳴的聲音,遠(yuǎn)處一片漆黑,甚至連月亮都被一片烏云擋住,四周伸手不見五指,哪里還有人影早不知跑到何處去了!崔世福等人打了火把,又請了村里的人幫著一塊兒出去找人了,院里安安靜靜的,一剎那時間倒像是空了下來,崔薇掙扎著要離開,聶秋染見她跟小貓似的不安份的模樣,忍不住嘆息了一聲,放開手來,得到自由的崔薇立即便跳離了這家伙好幾步遠(yuǎn),看不出來聶秋染人不壯,可實(shí)在是有些力氣,將她手腕都捉得恐怕紫了一圈兒。
她一離開,兩人捂得久了,聶秋染也習(xí)慣了那種溫度,冷不妨的這樣一分開,寒風(fēng)襲來,倒令他真正有些不習(xí)慣了。
"先進(jìn)屋里吧,明兒找人來再將房子收拾過就是,那邊不要用了,干脆將院墻重新圍過,往山那邊延伸一些也就是了。"
崔薇這會兒哪里還顧得上房子的事情,有些焦急就要往外跑:"我三哥不見了,我要去瞧瞧!"
雖然將家交給了崔敬平,這家伙沒能守得住,不過到底是崔薇的三哥,而他也是真心對崔薇好的,無論是她穿越過來開始的那些日子,每幾日偷偷放在她桌前的那碗雞蛋,還是后來幫著她的模樣,都讓崔薇不可能真正的將這個三哥完全沒有感情的扔到腦后。房子被拆了一些,可至少還能修,她有銀子,修個比這還要好的房子已經(jīng)足夠了,而人則是靈活的,一旦出了什么意外,就算是后悔也沒用了。
聶秋染想了想,便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去吧,我?guī)湍阏罩?讓秋文陪著你去,仔細(xì)一些,若是找不到,恐怕他躲在哪兒,明天天亮了我再陪你出去瞅瞅。"既然當(dāng)著眾人的面已經(jīng)說了要娶崔薇,聶秋染自然也沒將自己當(dāng)做外人,與崔薇說話時也少了幾分生疏多了一些隨意,他知道自己此時不能阻止崔薇去找人,若是一旦崔敬平出了什么意外,恐怕崔薇一輩子都會心中不安,因此這才點(diǎn)了點(diǎn)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