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請了回來。"那一次的他其實已經是沒了,只是不知道上一世時的那一次生病,他為什么又熬了下來。
聶秋染想到這兒,忍不住輕笑了幾聲:"當年聶明年紀雖小,但我爹離小灣村并不遠,再怎么樣的距離,也不可能走到好幾個時辰。"事實上他當初的病也并不是普通的風寒,聶家里當初他表現出讀書的天份,而聶秋文當時年紀小,又被孫氏帶在身邊,從某一方面來說,這也是聶夫子放棄了這個兒子的表現,自然是對聶秋染更加看重,當時吃穿俱都是最好的,無論如何當時的聶秋染不可能突然病倒,這一些他也是后來才知道。
不知怎么的,聽他這樣一說,崔薇心中便是有些發(fā)沉,她原本以為聶秋染不喜歡聶明本來只是因為這兄妹二人極少相處,彼此感情生疏而已,沒料到其中竟然還有這樣的糾葛,她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兩人就這么靠了半晌,安靜了一會兒,這才靠著睡了。
聽著屋外沙沙的雨聲,崔薇睜著一雙眼睛,明明白日里跑了一天累了,但這會兒聽了聶秋染的事兒卻怎么也沒有睡意,直到隔壁崔家雞打鳴第一次,聶秋染才伸手在她后背輕輕拍了起來。光是從他這打拍子不緩不急的速度,崔薇就知道他沒有睡著,但被他這樣拍著,心里卻漸漸安定了下來,也不知什么時候睡著的,睜開眼睛時天色便已經大亮了。
隔壁房間里沒有動靜,不知道崔敬平起來了沒有,外頭天色有些陰沉,透過半開的窗能看到外頭的細雨不住往下飄。這場雨下了十來天了,整個屋里都透著一股陰濕之氣,聶秋染靠在床邊看書,一手還被崔薇枕著,一聽到崔薇動彈了一下,他立即便轉過頭來看她笑:"醒了"說話間,一手已經替她理了理睡了一整晚而被壓得有些彎的頭發(fā)。
崔薇點了點頭,想了想一時間也沒什么事要做,家里的牛羊崔世福照顧得很好,他為了能還林氏銀子,如今替崔薇照顧這些東西而要收錢心中感到十分的不安,每日里必定早早的就將這些牲畜們先給整頓好了才會回去吃早飯,看著這會兒時間,他應該是早將牛羊奶給送過來了才是。
兩人這廂賴在床上都不想起來,而現在聶家里孫氏卻是氣得肚子疼。昨兒她跟趙氏打了一架,當時只想著趙氏敢罵自己兒子,她哪里還忍得住,自然是要沖上去與她拼命的,可到了晚上才漸漸回過味兒來,趙氏本來不知道聶秋染曾說過要將孫梅嫁給聶秋文的事兒,一準兒是崔薇或是聶秋染跟趙氏說了,聶秋文才會說他不娶孫梅的話,要真是那樣,自己可真中了那小賤人的圈套了!一想到這些,孫氏便是氣得咬牙切齒的,昨兒本該她大出風頭一回的,可最后卻是便宜了崔薇,而自己卻因為臉上的傷,躲在家里不敢出門兒。
孫氏倒是想去找崔薇算賬,可無論如何她卻又不敢,如今聶明已經嫁出去了,她本來便是用的聶明婚事的借口才一直留在聶家不用再去死老太婆那邊侍候著,如今聶明都嫁了出去,要是她再去找崔薇算賬,少不得聶秋染又要將她送過去!這會兒孫氏躲著還來不及,哪里敢自主湊上前去,如今兒子有了媳婦便忘了娘,這是孫氏用好幾回教訓換來的認知,因此明知昨兒自己跟趙氏打架一事是吃了暗虧,卻少不得要忍氣吞聲,但這心里哪里忍受得了,因此一早上起來心中便不痛快,陰陽怪氣的,趁著聶夫子出門訪友,她臉色更是耷拉得厲害。
聶晴端了洗臉水進來時,就看到孫氏坐在窗邊梳著頭的情景,孫氏頭發(fā)披散著,臉色難看,幾道自眉頭一直快抓到了下巴的傷口看起來雖然不深,但因為那痕跡多,看起來也頗有幾分猙獰,聶明小心翼翼的將水放在了一旁的三角形木架上,小聲的喚了一句:"娘,洗臉了!"
"你年紀也不小了,不要一整天便盤算著這些,你瞧瞧崔家那個丫頭,人家如今都有了能耐,還能請人建牲口欄,養(yǎng)那樣多羊和牛了!"孫氏一看到這個女兒陰沉沉的樣子,頓時便氣不打一處來,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一邊沒好氣的將梳子遞給她,一邊抬了眼皮兒道:"還不給我擰把帕子過來,將我的頭給梳了。"聶晴聽她口氣不善,頓時低了頭,隱去了眼里一絲光彩,溫順的答應了一聲,擰了帕子遞給孫氏,接過她手中的梳子便替她梳起了頭來。rs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