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夫子不置可否,這些事兒他不耐煩去多管的,不過既然兒子自愿給聶晴出嫁妝,兄妹和睦,往后對聶秋染名聲是好事,因此他也不反對著,只是以為這事兒是崔薇的主意,不由就沖她笑著點了點頭,一臉嘉獎之色,倒是看得崔薇有些莫名其妙。
幾人商議定了,聶晴端了碗筷進來,也沒人再提這事兒了,聶晴欲又止的看了崔薇一眼,這才怯生生的將碗筷給放在了她面前,幾人吃罷了飯,崔薇也只象征性的沾了沾筷子,見聶秋染將筷子擱下了,忙松了口氣,也跟著將筷子擱了下來。聶家的飯菜美不美味倒在其次,不過這吃飯的氣氛倒是壓抑得很,聶夫子是讀書人,講究食不寢不語,聶家的人又都怕他,因此吃個飯讓人也心中沉默,再美味兒的飯菜若是沒了胃口也食不下咽,更何況上回聶晴吐口水的事兒還在崔薇心里生了陰影,這會兒一想到便有種想作嘔的沖動,自然更是吃不了多少。
聶秋染將她神情看在眼里,吃完飯便與聶夫子告辭了,孫氏是巴不得他們趕緊走,而聶夫子倒是拉了聶秋染考較了一番功課,又給他叮囑了好幾回,讓他不要分了心以致兩年后對科考不利,恨不能讓兒子只呆在自己眼皮底下,拉拉雜雜說了一大通,才揮手讓二人離開了。
崔薇一出門便拿帕子面門前揮了揮,如今正是初春的天氣,河里冷得都快結(jié)冰了,可在聶家呆不了多久,她卻只覺得渾身都是汗,聶秋染拿帕子替她擦了擦額頭,想了想又摸了摸她脖子,感覺沒有多少汗水,至少汗水沒將衣裳濕透,他才松了口氣,拉了崔薇便回家。早飯兩人都沒吃飽,崔薇這會兒肚子餓了,想了想自己昨晚上還發(fā)了面,干脆準備回去揉了做面吃。
兩人回了家剛開了門,聶秋染幫她生著火,剛將火燒開,昨天正好磨了豆腐,剩了好幾塊豆腐,這會兒崔薇拿來炒香了做成醬料,又拿了揉好的面用刀削著往鍋里扔,不大一會兒便做了兩碗出來。夫妻倆人端了香噴噴的面進客廳里,還沒開始吃,外頭便響起了敲門的聲音。
一大早的便忙來跑去,崔薇這會兒早餓了,不想去開門,干脆看了聶秋染一眼,讓他去開,自個兒則是端了面便開始吃了起來。刀削面上面浮著點點油珠,炒好的豆腐用來作醬料加在里頭香噴噴的,翠綠的蔥花以及一些肉沫兒,光是瞧著便讓人胃口大開。聶秋染去開了門,竟然門外傳來了聶晴的聲音,剛剛才從聶家回來,這樣快她又找過來了,崔薇不由有些好奇,忙吃一口極有嚼勁的面塊回頭朝外看了一眼。
果然就看到聶晴正站在門口,雙手絞著在朝聶秋染說什么。她有意識的放低了聲音,崔薇家里院子又大,坐在堂屋里竟然聽不清外頭說了什么。聶秋染似是感受到她的目光,回頭看了她一眼,索性將聶晴給喚了進來。聶晴一進屋門便看到桌子上擺著的兩個面碗,眼里極快的閃過一道異色,一邊沖崔薇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來:
"大哥大嫂剛剛沒吃飽呢,我沒想到你們在吃東西,我,大嫂……"
"有什么話,等我們吃完再說吧。"聶秋染沒看她一眼,也沒招呼她坐,自個兒坐到了桌子邊便捧起了碗來。聶晴眼中露出一道慌亂與著急之色,只是看崔薇也在吃東西,沒有轉(zhuǎn)頭過來與她說話時,不由悶悶的答應了一聲,絞著手指挑了張椅子坐了下來。
"說吧,有什么事"聶秋染三兩口將碗中的面吃了個干凈,連湯都喝了幾口,這才接了崔薇遞來的帕子擦了擦嘴,把碗推到了桌子中,看著聶晴道。
"大哥,我不想嫁到鳳鳴村的陳家。"聶晴一聽他開口讓自己說話,頓時松了一口氣,也顧不得再裝模作樣,直接就將自己的要求說了出來:"那鳳鳴村陳家我去打聽過了,大哥,那陳小軍是個無賴,跟村里寡婦不清不楚的,而且游手好閑,您幫我跟爹娘說一說吧,大哥,我求求您了。"聶晴深怕自己再拖下去孫氏就將自己的婚事定了下來。那鳳鳴村陳家之前她就已經(jīng)去打聽過,可是最后打聽來那陳小軍的為人,卻是將她嚇了一跳,女人嫁人可就好比第二次投胎,若是嫁給陳小軍那樣的,可是一輩子都毀了。rs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