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世福倒是有些不舍了起來,本來女兒在他身邊他以前沒有注意到,到后來注意到時倒是靠崔薇照顧了他好久,可如今沒想到這會兒就要分開了,心里多少有些傷感。幾人說話說了好一陣,等到天色漆黑時才各自回去了。如今天氣還冷得很,雖說雪是早就停了下來,但地上積得厚厚的雪卻還沒化,清早起來時那風刮在臉上跟刀子在割著人似的,崔薇坐在馬車時,一旁早就已經(jīng)準備好的崔敬平兩兄弟已經(jīng)過來將馬車套上了,以崔薇如今的身家,自然是準備的兩個馬車,一個裝著東西與平日里兩兄弟歇息,這一路去京城雖說一路都能找到客棧歇息,但平日若是累了,多個馬車崔敬平兄弟還是好分別歇息的。
這一趟出去崔薇是將所有的身家都帶在了身上,隨著馬車輪子壓在雪上‘咯吱吱’的響聲,霧色里,小灣村漸漸在眾人視線中,越行越遠,最后終于不見蹤影。
崔薇心里多少還是有些復雜的,不知怎么的就突然來到了這么一個地方,本來還當自己對小灣村是沒什么好感的,可唯有現(xiàn)在要離開了,她心里才發(fā)現(xiàn)有些舍不得,雖說小灣村里楊氏等人沒給她留下什么好印象,但王寶學的娘劉氏等好些村中熱情爽朗的婦人,依舊還是進駐到了她心里來,這一趟崔薇二人離開也沒有跟旁人多說,自己悄悄的就走了,寒風里,小少女渾身裹在一片粉紅色的厚厚棉斗蓬里,滾邊兒的雪白兔毛下,露出被遮擋了大半的小臉兒,惆悵之色忍不住露了出來。
那頭崔敬平干脆跑到聶秋染這邊來替他趕馬車,聶秋染想到剛剛崔薇安靜的神色,心下也有些擔憂,沒跟崔敬平客氣,推了馬車門便進車廂里去了。如今外頭冰天雪地的,這個馬車廂是特意后來才制作的,門板換成厚重的黃楊木,不會因馬車行駛便像車簾一般被吹開,里頭又鋪了厚實的榻子,躺上頭軟和得很。崔薇靠在馬車廂上,身下枕著一個她自個兒做的軟枕,懷里抱著一個暖手爐,望著窗外有些發(fā)呆,聶秋染進來時她臉轉了過來,瞧她這模樣,聶秋染有些擔憂,一邊順手將車廂門關上,一邊朝她走了過去,又將披在外頭的斗蓬給脫下來掛到一旁,坐上了榻,將人撈進懷里,摸了摸她額頭,這才有些愛憐道:"怎么了"
說話時,有些冰冷的唇便在她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沒有移開。
他剛剛在外頭不知道呆了多久了,臉上被風吹得冰冷,凍得崔薇打了個哆嗦,也顧不得悲春傷秋了,一邊推了他臉一把:"沒什么,聶大哥,你怎么進來了"她一邊說著,一邊將手里的暖朝他懷里遞過去,聶秋染沒有接,順手將她人抱到自己腿上坐好了,也跟著鉆進了被窩里,一邊道:"三郎在外頭趕車,我進來陪陪你。昨兒你一晚沒怎么睡得著,正好趁著今日好好瞇瞇眼睛吧。"一邊說完,一邊伸手拉了一旁的厚被子給自己和崔薇蓋上了,一邊拍起她的背來。
"我睡不著,聶大哥,京城是個什么樣子的啊"崔薇心里隱隱還是有些不安,在這樣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古代,她好不容易才在小灣村里安頓下來,對于外頭的世界本能的覺得有些陌生,她并不止是單純長在小灣村對外面有些抵觸而已,事實上她對這整個世界都有些陌生感。
聶秋染看她小鹿似有些迷茫的眼神,只當她是對外頭的世界有些害怕了,并不知道她心里其實這會兒已經(jīng)亂了起來,見她一雙眉頭輕顰,似是有些憂愁一般,不知在想些什么,平日里看她一副成熟穩(wěn)重的大人模樣,還很難得看到她露出這樣的神情來,每回一見她露出這種柔弱的表情,聶秋染就覺得心里越發(fā)喜歡。
事實上聶秋染很喜歡她只依靠著自己的那種感覺,他一生強勢慣了,雖說小姑娘平日里的自強自立令他喜歡,但崔薇偶爾難得露出的脆弱,顯得便是萬分的珍貴,現(xiàn)在這樣依靠著他的樣子,令他心中越發(fā)生憐,一邊伸手替她理了理頭發(fā),一邊看她熟悉的眉眼,不由又輕輕朝她光潔細膩的額頭貼了過去:"怕什么,不是還有我嗎你無論在哪兒都有我。"
不知是不是他說的這句話令崔薇有些感動,身體軟綿綿的就貼了過來,聶秋染不動聲色的將人摟進懷里,一邊伸手鉆進了她的衣襟中,崔薇柔順的躺在他胸前,不知是不是一想到往后跟崔世福等人天南地北的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