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你們太大膽了!"陸勁開始是經(jīng)歷了兒子出事的変故,接著又聽到了皇帝已經(jīng)死了這么一個打擊,頓時人都蒙住了:"蒼天不仁,竟使奸臣妖魔當(dāng)?shù)?莫非真是天要亡大慶不成可恨我飽讀詩書,原該為國盡忠,為百姓辦事,如今卻要死在你們這些妖邪手里。我不甘,我不甘哪!"陸勁一邊喊著,一邊哭了起來,整個人軟綿綿的坐到了地上,表情茫然之后又變得激動痛恨:"羅玄,你這奸賊!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哼!"羅玄一聽到陸勁這話,頓時肆意的陰聲桀桀的大笑了起來:"我連活人都不怕,難道還怕死在我手下的冤鬼不成"死在他手中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若羅玄怕這個,當(dāng)初便不會殺自己的母親兄長以及黃桷村的所有人了!他連死都不怕,還能怕這些窮酸要死前的幾句空話,可真是笑話了。
"要是人人都來找我索命,那倒也熱鬧得很,我倒要謝謝你給我添幾分樂趣,去死吧!"羅玄剛想動手,崔薇卻剛剛覺得有些不對勁兒,正好就看到了羅玄的動作,剛剛那半大孩子臨死前的一聲慘叫還真令崔薇有些嘆息,這會兒看到羅玄動作,連忙就從聶秋染懷里探了手出來:"小石頭,等下。"
"陸勁到底三年前曾在顧寧溪一事兒上幫過我,他雖然不一定是真為了我而幫我,但不論如何,他幫了我總是事實,你現(xiàn)在放他一回吧,反正那孩子已經(jīng)死了,就當(dāng)今日抵過了。"崔薇雖然也算不得什么大善人或者大惡人,但總歸還是記得當(dāng)初陸勁曾替她出之事兒,如今也不忍將他趕盡殺絕,因此這才開了口。但她說了好話,羅玄不見得要領(lǐng)情,連忙便呸了一聲:"誰要你來心,你這毒婦,往后不得好死!"
羅玄能笑嘻嘻的聽人家罵自己,卻最聽不得有人這樣罵崔薇,頓時臉色一冷,舉起了手中的候氏,便朝陸勁砸了過去。
‘嘭’的一聲,母子倆滾做了一團(tuán),羅玄陰冷著一張臉,剛要踏上前一步,崔薇卻道:"我做事只憑本心,隨便你怎么說,這一次便算是我還了你三年前的一次恩情,從此我可不欠你什么,你就是要死,也與我無關(guān)。"早就知道陸勁不會領(lǐng)情,崔薇也沒想過他會對自己感恩戴德,這樣的人憑著自己的信念活了幾十年,可不是她三兩語便能改正得了的,她出救了陸勁一家人的性命,果然也沒見他對自己露出什么感激之色,反倒還是氣恨不已的樣子,頓時笑了笑,也懶得理他了。
這母子兩人便跟被洗過腦一般,這會兒已經(jīng)不是固執(zhí),而是偏執(zhí)了,跟這樣的人說話久了,人家也是堅持已見,講半天只是廢話而已。
"妹妹!"一道沉毅的聲音傳了進(jìn)來,接著一個高大著藍(lán)底布衣,外罩軟甲,腰側(cè)長劍的青年大踏步將手按在腰側(cè)的劍鞘上,朝屋里踏了進(jìn)來:"斬草不除根,春風(fēng)吹又生,可不能心軟!"青年滿臉鐵血堅毅之色,肌膚古銅,整個人似是都蒙著一層彪悍之氣般,崔薇聽著這熟悉的聲音,抬起了頭去,一下子眼淚便流了下來:"三哥。"
一旁低垂著頭的秦淑玉早在聽到聲音時身體便已經(jīng)顫抖了起來,這會兒又聽到崔薇喊三哥,竟然腿軟得站立不住,一下子坐倒了在地上。
"三哥,你終于回來了。"崔薇冷不妨看到崔敬平回來,頓時心情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崔敬平自多年前從京城消失了之后,崔薇便一直再沒有見過他的身影,只是后來才從聶秋染處得知,他去了邊關(guān),這些年來不知道多少回崔薇曾在心里替他擔(dān)憂過,深怕他遭了不測,如今好端端的看到他就站在自己面前,整個人靠在聶秋染懷里哭:"三哥你終于回來了。"
崔敬平也十分激動,目光在崔薇身上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跪坐在地上的秦淑玉,眼睛中復(fù)雜之色一閃而過,接著又成轉(zhuǎn)成了堅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