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立秋此一出,三人面面相覷,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cuò)了,果子都是長在樹上的,怎么會出現(xiàn)在棺材里,更何況還是古墓里的棺材。
根據(jù)三人驚詫的表情陳立秋猜到了三人心中所想,他也沒有浪費(fèi)唇舌多做解釋,直接自懷中掏出一件綠色的扁平器物。
陳立秋此前胸腹受過傷,貼身纏有厚厚的紗布,故此誰也沒有留心他懷中藏著東西,再者就是這件綠色的器物個(gè)頭并不大,長不過一捺,寬不過兩寸,高也只有寸許。
長生沒見識,李中庸卻是識貨的,“這不是尸體所枕的玉枕嗎?”
“對,那兩枚果子就藏在這里面,”陳立秋說著打開玉枕,這玉枕分為上下兩部分,是可以分離的。
打開玉枕,里面藏著的東西隨之顯露了出來,三人定睛細(xì)看,當(dāng)真是兩枚果子,確切的說是兩枚杏子,與常見的杏子大小形狀幾乎沒有區(qū)別,唯一的不同就是普通的杏子是橙黃色的,而這兩枚杏子通體赤紅,沒有一絲雜色。
不等三人說出自己的懷疑,陳立秋便開口說道,“我仔細(xì)檢視過了,不是赤玉雕琢的假貨,而是真正的果子,你們聞聞,還有杏子氣味。”
陳立秋說著將玉枕遞向李中庸,李中庸低頭聞嗅,想必是聞到了杏子的氣味,臉上再度出現(xiàn)了不可置信的詫異。
第二個(gè)聞嗅的是田真弓,見田真弓面露疑惑,陳立秋伸手捏起一枚紅杏遞了過去,“先前我也摸過,觸感確是紅杏無疑?!?
田真弓擺手沒接那枚紅杏,陳立秋又將紅杏遞向長生,擔(dān)心上手會毀壞這件稀奇之物,長生亦如田真弓一般,擺手后退。
“會不會是玉枕有防腐的作用?”李中庸猜測。
陳立秋將紅杏放回玉枕,搖頭說道,“類似的東西咱們之前也不是沒見過,這就是塊兒和闐碧玉,和闐碧玉雖然貴重,卻也不得駐顏防腐。”
見四人自林中交頭接耳,巴圖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假裝解手走了過來。
實(shí)則師兄弟幾人感情很是深厚,并不會因?yàn)榘枇藥拙渥於x心離德,陳立秋之前避諱巴圖魯只是因?yàn)榘蛨D魯渾噩粗心,直到現(xiàn)在也不知道林道長已經(jīng)危在旦夕,有些事情不知道反倒是件好事,知道了也只能憂心焦慮。
見巴圖魯走進(jìn)樹林,陳立秋主動(dòng)招呼他過來,并將玉枕和里面的紅杏與他觀看,巴圖魯感到驚奇自是難免,“喲,剛出正月,哪里來的杏子?”
見巴圖魯想要上手,陳立秋急忙說道,“這兩枚杏子是自墓里帶出來的,詭異的很,吃不得?!?
“我沒想吃,我就想看看?!卑蛨D魯解釋。
“走,這里光線不明,咱們?nèi)セ鸲雅宰屑?xì)看看?!崩钪杏罐D(zhuǎn)身先行。
眾人跟著李中庸回到篝火旁,長生將撿到的柴草投入篝火,待篝火旺盛,陳立秋捏著紅杏對火端詳。
“這上面好像有血絲紋路?!标惲⑶镎f道。
聽得陳立秋語,李中庸和田真弓急忙湊過去一同打量,紅杏剔透,對火透光。
“有些像翎羽的形狀?!碧镎婀f道。
“應(yīng)該只是巧合,想必是果子天生的肉絲筋絡(luò)?!崩钪杏拐f道。
“把你的扇子拿出來,檢試一下。”陳立秋說道。
李中庸搖頭說道,“那五行折尺只能試毒,這兩枚果子雖然來歷不明,卻絕不是有毒之物。”
“我沒讓你試毒,用你的扇子能試出這兩枚果子的五行所屬?!标惲⑶镎f道。
李中庸恍然大悟,取出形似扇子的五行折尺逐一檢試,很快就有了答案,“五行屬木,確是杏子無疑?!?
眾人一通端詳猜測,最終也得不出所以然,只能將那兩枚紅杏自玉枕里取出,放置一旁,等待觀察,如果到得明日紅杏腐壞了,那就是玉枕神異,如果明日早上紅杏還是沒有變化,那神異的就是紅杏自身。
巴圖魯能吃能睡,很快就抱著鑌鐵棍睡了過去。
李中庸坐在樹下?lián)崦潦孟惹八玫募冣x劍。
田真弓體態(tài)輕盈,擔(dān)心火光會引來追兵,便跳到樹上,自高處一邊放哨,一邊推研先前得來的羅盤飛刀。
只有陳立秋和長生留在了火堆旁。
陳立秋不似寒門子弟,家境應(yīng)該很是優(yōu)渥,飲食一直比較講究,吃干糧時(shí)喜歡就著熱水,待得燒好熱水,長生倒了一碗遞送過去,轉(zhuǎn)而低聲說道,“三師兄,倘若這杏子真的對師父有所裨益,咱們就這么放著,萬一腐壞,豈不糟蹋了?”
陳立秋雖然平日里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纳駳?,卻并不是沒心沒肺之人,聽得長生語,緩緩嘆了口氣,轉(zhuǎn)而低聲說道,“自我們回來到現(xiàn)在,師父咳嗽了三次了,你以為他真的睡著了嗎,咱們說的話他都聽得一清二楚?!?
“三師兄,咱們能為師父做點(diǎn)兒什么?”長生好生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