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頭隱約懂了,轉(zhuǎn)而又問,“大人,人死了之后都能投胎轉(zhuǎn)世嗎?”
“大部分人都會投胎轉(zhuǎn)世,不過如果不記得前世的事情,投胎轉(zhuǎn)世又有什么意義?”長生搖頭說道,“這個見性和尚算是佛門教眾的佼佼者,佛門的境界與道家的境界不太一樣,羅漢果位大致可以介乎于道家的地仙和天仙之間,不算很高,但也不算低了,便是這樣的人,投胎轉(zhuǎn)世之后也得重新修得羅漢境界才能恢復(fù)前世記憶,普通人想要保留前世記憶難上加難?!?
對于未知之事,大部分人都是既恐懼又好奇,大頭也不例外,“大人,真有陰曹地府嗎?”
“有。”長生點頭。
“您怎么知道,是道經(jīng)上說的么?”大頭追問。
“道家經(jīng)書中的確有相關(guān)記載,”長生說道,“不過我也曾經(jīng)親眼見過,那時我?guī)煾干硎苤貍?,生機已絕,由于心愿未了,只能以道術(shù)將魂魄強行留于肉身,有天夜里我們疾行趕路,恰逢雷雨天氣,一道閃電過后我看到了黑白無常,當(dāng)時他們就站在路中央,馬車自他們身上疾馳而過,他們隨即消失了?!?
“他們是來拘拿您師父魂魄的?”大頭小心翼翼的問道。
長生點了點頭,“應(yīng)該是,不過他們可能發(fā)現(xiàn)我在車上,所以并未動手?!?
眼見大頭兩眼冒光,長生猜到他在想什么,便擺手說道,“我的命數(shù)異于常人,很多人猜測我是天上的什么神仙下凡,我自己也感覺可能是,但你別問我究竟是哪路神仙,因為我自己也不知道,連張善和張墨也不知道,龍虎山的老天師或許能看出來,但他肯定不會說?!?
見長生說到龍虎山,大頭便隨口說道,“大人,咱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您要不要回龍虎山看看?”
“我在龍虎山待的時間并不長,也沒幾個熟人兒,”長生說到此處想起一事,“對了,我讓你辦的事情都辦好了嗎?”
大頭知道長生指的是什么事情,便點頭說道,“二十萬兩已經(jīng)派人送過去了,除此之外還有送給那些前輩真人的茶葉和禮物,不過咱們跑的太快了,運送銀兩的車隊現(xiàn)在還在后頭?!?
長生點了點頭,轉(zhuǎn)而出說道,“龍虎山可以不去,但我想回閣皂山看看?!?
不等大頭接話,長生便繼續(xù)說道,“其實我回去也挺別扭的,畢竟當(dāng)日上清法會,我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兒搞的閣皂山下不來臺。不過在朝廷比武的時候,閣皂山的表現(xiàn)還是很好的,當(dāng)日我也跟他們說過在方便的時候我想回去看看,他們也表示歡迎,其實我心里一直有些糾結(jié),我當(dāng)日雖然為師父討回了公道,卻害了他喜歡的女人,她是閣皂山掌教的女兒,名叫葛苡珺,當(dāng)時她已經(jīng)與羅順子成親并有了孩子,我揭露了羅順子的卑劣行徑,不知道她接下來會如何自處?!?
長生說到此處嘆了口氣,這件事情他一直憋在心里,沒跟任何人說起過。
“大人,這件事情江湖上也有傳聞,我知道一些,”大頭出寬慰,“這事兒真的不能怨您,您總不能讓師父到死都背著黑鍋,此事羅順子無疑是罪魁禍?zhǔn)?,但那個女的也不是一點責(zé)任都沒有,怎么傻乎乎的,依我看,您還是別去閣皂山了,去了肯定很別扭,您要是感覺心里不舒服,咱們不妨給他們點錢,這年頭誰的日子也不好過,他們肯定也不例外?!?
“也好,”長生點頭,“不過他們會不會說我此舉只是為了求得自己內(nèi)心平和,有些浮夸虛偽,惺惺作態(tài)?”
“不會,”大頭正色搖頭,“這事兒錯的是他們,您又沒錯。也就是您了,若是換成旁人,不但不會感覺不妥,還會跟他們勢同水火,反目成仇。”
“那行,”長生少了顧慮,“給他們十萬兩吧,別用我自己的名義,用朝廷的名義,免得他們心里別扭,認(rèn)為我居高臨下,存心顯擺?!?
大頭撇嘴皺眉,“哎呀我的大人哪,您知不知道十萬兩是多少錢哪,給龍虎山那二十…”
長生也感覺自己好像太大方了,不等大頭抱怨完就打斷了他的話,“那就五萬兩吧,三山滴血,同脈同宗,給了龍虎山和閣皂山,茅山也不能不給,也給五萬兩吧?!?
大頭還是感覺長生出手太闊綽,本想出再勸,但是想到自己屁股下面還坐了五十萬兩,也就沒有再勸,長生待人甚厚,相較于錢財他更看重情義。
二人一路東行,由于昨天一路疾行,晚上又不曾合眼,大頭便有些困乏,此番無相寺之行順利得到了兩部神通秘法,節(jié)省了不少時間,大頭便與長生商議,到得益州吃過午飯,睡上一覺再走。
長生點頭同意,正值酷夏,南方比北方的氣溫更高,午時和午后的確不適合趕路。
益州是個大州,此時城中也有御史臺的官吏在辦案,不過長生不想與他們見面,只想打尖歇腳之后便悄然離開。
長生倒是想低調(diào),奈何有大頭隨行,到得城門處騎著高頭大馬的大頭遭到了守城士兵的指點和嘲笑,這家伙倒是不虛偽,更不喜歡故意裝孫子,直接挑眉瞪眼的來了一句,“瞎了你們的狗眼,知不知道老子是誰?!”
此舉最直接的后果就是暴露了身份,不但本部外派辦案的御史前來參見,聞訊而來的本地官員也蜂擁而至,這群人眼下正在被御史臺嚴(yán)查追責(zé),得知御史臺的堂官來到,都跑過來行賄討好,賣慘求饒。
誰闖的禍誰擦屁股,長生倒頭大睡,一概不見,由大頭出面處理。
大頭很喜歡這種居高臨下的感覺,原本還昏昏沉沉,此番卻來了精神,正襟危坐,叱責(zé)批評,大有官威…h(huán)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