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抬了抬手,"說。"
"那個丑?;没睦蠇D人為何神情默然,語冷淡"余一問道。
"你感覺呢"長生隨口反問。
余一搖了搖頭,沒有開口。
"你是不是在擔(dān)心它之所以如此消極是因?yàn)轭A(yù)知到了大唐氣數(shù)已盡,我們無力回天"長生又問。
余一沒點(diǎn)頭也沒搖頭,只當(dāng)默然。
"不是的,"長生搖頭說道,"地支終究不是仙人,它們沒有預(yù)知未來的能力。"
聽得長生語,大頭等人如釋重負(fù),之所以如釋重負(fù)有兩方面的原因,一是沒人希望自己所做的事情毫無意義,最終竹籃打水一場空。二是他們知道長生迫切的想要扶正糾偏,力挽狂瀾,只要長生不沮喪,他們都無所謂,實(shí)則他們心中的家國大義并不重,大唐能否中興他們也不是很在乎,他們看重的是長生對他們的知遇之恩。
"那個老太婆怎么一直耷拉著臉,對咱們愛答不理的"大頭問道。
"起初我也心存疑惑,回程途中我才逐漸想明白,"長生隨口說道,"你剛才有句話說到了點(diǎn)子上,它活了幾百年,仔細(xì)算來大唐建國已有兩百八十多年,也就說十二地支都活了二百八十年,它們既然化為人身,總是有人性的,這么多年來它們一直孑然一身,除了活著,什么都做不得,不管什么事情都是只能旁觀,不能參與,換成是你,你會是怎樣一種心境"
聽得長生語,大頭恍然大悟,"肯定很無聊,這么看來它們活著好像也沒啥意思。"
"對呀,"長生點(diǎn)頭,"是人還能找個伴兒,有志向,有抱負(fù),便是妖邪鬼魅還能強(qiáng)虜個民女,戲弄個書生,做些在它們看來有趣的事情,但地支什么都做不了,連死都不能,既然不得參與其中,始終冷眼旁觀,你說它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想明白了所以然,大頭心中怨氣大減,隨手端起了酒碗,"這么想,它們的確挺慘的哈。"
長生再度點(diǎn)頭,"如果是人,活夠了還能上吊,但它們連死都不能,而活著又做不得什么,你們也都看到了,不咸山里的那座古城荒廢破敗,平日里連個人影都沒有,你說它在那地方住著,常年見不到一個人,幾月不開一次口,何其孤寂,何其無聊"
大頭突然想起一事,"王爺,您說它先前之所以不殺那些倭寇,是不是因?yàn)榛顗蛄?不想活了它若一心尋死,縱然您給它留下靈氣信物,真到了危急關(guān)頭,它可能也不會用。"
"那倒不會,"長生搖頭說道,"它們肯定會竭力保全自身,畢竟這才是它們存在的意義。"
"那就好,可別咱們在想方設(shè)法,竭盡全力的保護(hù)它們,它們卻撂挑子伸腿兒了。"大頭說道。
余一轉(zhuǎn)頭看向大頭,"那老婦人雖是人形,卻終究不是人,咱們無法用我們的想法去猜測它在想什么。"
眾人說話之時,第一道菜送了上來,菘菜燉骨頭,菜一上來,除了大頭,余下四人都盡數(shù)皺眉,因?yàn)檫@菜道透著一股濃重的酸氣,長生是登州人氏,楊開是劍南道人氏,而釋玄明和余一先前都生活在中原地區(qū),他們從未見過帶著酸氣的菘菜,但大頭是河?xùn)|道人氏,類似的食物他并不陌生。
幾人硬著頭皮嘗了嘗,能吃,但吃不慣,唯獨(dú)大頭吃得慣,但他不知道四人吃不慣,自己感覺好吃就不停的催促四人夾菜。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聽聲音,來人不少,但腳步聲沉重,不似練氣之人……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