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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洛初同在醫(yī)院的事情,除了姜軍,沒人知道。
小蝴蝶沒有搶救過來那會兒,她昏倒兩次,第二次醒來后,態(tài)度非常堅決,她要做手術。
陳洛初找到姜母,跟姜母說的時候,姜母死活都不愿意,說:“洛初,你不能這么做?!?
陳洛初說:“您也是個母親,您應該懂我的心情?!?
“你如今的身體狀況,也不合適,醫(yī)院不會給你做的。洛初,你不要犯傻,小蝴蝶還有機會找配型,可你的身體狀況太差了,你不要命了?”
陳洛初固執(zhí)而又溫和的說:“這是在國外,我有足夠的錢,就沒有辦不成的事。孩子是我生下來的,是我害她受這樣的苦,我應該補償她。我這條命本來就是撿的,我死了,也沒什么?!?
陳洛初看似溫溫和和,可是意見大,姜母不可能勸得動她,她做的決定,從不回頭。
手術挺危險,她沒抱什么希望活著,想了想,跟姜母說:“別告訴姜鈺。”
“他總該知道,你也沒那么絕情?!苯傅?。
“這是補償孩子的,跟他無關,我不是償還他什么。別到時候我活不下來,他還得一輩子記著我。姜太太,我跟他,界限得劃清楚,你別瞎摻和打亂了?!彼置骱藿遥痪浒⒁桃膊辉敢饨?,疏離的只肯叫她姜太太。
這一場手術,陳洛初確實傷的很重,隔天她就轉(zhuǎn)了院,去了更好的地方,吊著命。這一吊,大半年。她無數(shù)次昏死過去,仿佛到了生命盡頭,眼前一片漆黑,只有一道白光閃著。
醫(yī)生都說,她活不了多久的。這就是耗著,續(xù)著命,在本就身體狀況不行的情況下,做配型手術,簡直是在找死。
同時醫(yī)生也覺得不可思議,居然有這么沒有醫(yī)德的醫(yī)院,見錢眼開到這種地步。
陳洛初當時跟姜軍說,如果她死了,他就帶著她的骨灰回國,埋在陳橫山附近,活著她為了另一位父親盡心盡力,死后她想償還陳橫山的債。
姜軍說你是我見過最累的人。活著就一直在還債,死后卻依舊不肯放過自己。你這一輩子,從來就沒有替自己打算過一回。
可陳洛初的生命太頑強了,就跟當初,她奇跡般的生下了小蝴蝶,也奇跡般的活了下來,只是身體依舊很差。
陳洛初在身體稍微恢復了一些之后,就去偷偷看了一次小蝴蝶。小小的孩子,留著光頭,坐在病床上,認真的讀著書,讀的是白居易的古詩。
小蝴蝶的咬字清晰,但很虛弱,仿佛感同身受的讀者:
“母別子,子別母,白日無光哭聲苦……”
……
“媽媽,你怎么哭了?!毙『幻魉缘目粗惵宄酰⌒囊硪淼陌阉樕系臏I水給撫去了。
“在想小蝴蝶沒有媽媽陪著,應該很難過?!?
“不難過的?!彼奶鄣挠H親陳洛初,“媽媽現(xiàn)在在,小蝴蝶很滿意了?!?
陳洛初收了情緒,帶著小蝴蝶刷完牙,洗好臉,小蝴蝶識字早,認識的字也多,三四歲就能看懂簡單的童話故事了,她看了會兒書,然后趴在陳洛初懷里睡著了。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姜鈺過來了,他的狀態(tài)不太好,眼底泛青,并沒有睡好。陳洛初以為他是來帶孩子的,說:“這段時間你狀態(tài)不好,小蝴蝶交給你我不放心,孩子最近留我這?!?
姜鈺也沒有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