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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張森才緩緩抬起頭說道：“你說的這些問題值得上面好好的研究啊，有些東西我們知道，而有些東西我不知道，我想這份東西應(yīng)該交給唐先生看看……”

“啊……”饒是張清揚鍛煉得如此沉穩(wěn)，也禁不住被張森的話嚇了一跳，有些膽戰(zhàn)心驚地說：“主任，您就饒了我吧，這……唐先生身后的幕僚哪個不比我強？我這份東西要是放在唐先生的案頭，還不是被人笑話死了！”

“呵呵……”見到張清揚擺出一幅少有的可愛面孔，張森不由得哈哈大笑，笑聲過后才說：“怎么，你沒這個自信？清揚啊，以我對你的了解，你還不至于嚇成這樣吧？”

張清揚苦笑道：“我沒作秀，說真的，唐先生在我心中高高在上，我……”

“好了，好了，我明白你的感受?！睆埳c點頭，然后又搖頭道：“不過，你這份東西唐先生的那些幕僚不見得可以寫出來。先你在地方工作過，在經(jīng)濟改革上有不錯的成績，也是經(jīng)驗豐富；其次，這些問題的闡述是你通過實際調(diào)查體驗得來的，十分的珍貴；最后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身為東北司的常務(wù)副司長，我相信你！”

當(dāng)張清揚聽到張森的那四個字時，被深深的感動了。他抬起頭望著他那張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臉，從他的神色中看到了一絲不平常的東西，他不太理解那是什

么表情。

當(dāng)“我相信你”這四個字從張森的口中說出來時，張清揚感覺周身上下升起一股暖流。他相信，以張森的身份和地位，若不是真的相信自己，他萬萬不會說出這話。這不但代表著相信，也是一種無奈。

是啊，當(dāng)一個領(lǐng)導(dǎo)對下屬說出這四個字時，往往會透露出心中的無奈！身居高位的張森，當(dāng)他看到張清揚所寫的這份針對性很強，而且意見正確的文件時，突然感覺自己老了！

“張主任，謝謝……謝謝您……”有這樣一位寬厚的長者，支持自己的領(lǐng)導(dǎo)，張清揚升騰起一股奮斗的力量。

張森收起心中的些許落寞，緩緩說道：“清揚啊，唐先生非?？粗貣|北的展，也更看重遼東的問題。實話和你說了吧，在你下去以前，我的確了解一些東西，但也不全面?！?

老頭子終于開口了！那一刻張清揚激動萬分，他相信雖然張森不會知道太多，但是也許他的一句話就可以解開自己很多的謎團。他屏住呼吸沒有吭聲，靜靜地聽下去。

張森把茶杯放在他面前，張清揚會意地起身泡上茶，又把茶杯放回了他的面前。張森拿著茶杯捧在手里，接著說：“我們早知道這幾年在國家政策的大力扶持下，遼東的工業(yè)改革在他們一、二把手的帶動下很成功，也很快，但從年初開始，遼東出臺的一些政策屢屢與上面抬扛，而且對上頭扶持的現(xiàn)狀不滿。在遼東的干部看來，上頭對遼東的扶持還不夠，應(yīng)該在東北振興的過程當(dāng)中以遼東為中心點，重點扶持遼東，而不是其它省份。上頭對遼東已經(jīng)忍了很久，關(guān)鍵是這兩年來也總有告狀信反應(yīng)遼東干部在改革當(dāng)中的一些霸道行徑。但是上頭為了穩(wěn)定遼東的展，遲遲沒有作決定。也就是上個月吧，才有人提出了是否查一查，摸摸遼東的底?！?

張清揚這時候苦笑著插話道：“那么一個月前我提議的巡視組正好符合了上頭的要求？”

“對，當(dāng)我向上一報時，上面也很支持，他們想通過這種方式碰觸一下遼東的底線。沒想到遼東鐵板一塊，容不得外人碰，巡視組屢屢碰壁，從你匯報上來的結(jié)果來看，上面的領(lǐng)導(dǎo)很不滿意?！?

張清揚點點頭，接著說：“然后就決定了調(diào)查組下去查查？”

“查是查，但上面并沒有抱以多么大的希望，只是沒想到你們很快就現(xiàn)了問題。而且從中紀(jì)委反應(yīng)的情況來看，你們已經(jīng)快要碰觸到問題的根了，對不對？”

“是啊，暗中有人相助。有人把線索偷偷地擺在了我的案頭，因此我才想到回京向您匯報，同時也想知道上面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再沒什么動作，單靠調(diào)查組的力量，是無法對付遼東的！”

“遼東……就那么霸道？”張森有些不敢相信地問，很顯然他所知道的也就這么多了，但仍然幫助張清揚解開了不少謎團。

“是啊，從他們省委的表現(xiàn)來看，遼東果然很硬氣！”張清揚自嘲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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