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門開啟,走進(jìn)來的正是許院判,他躡手躡腳地靠近床邊,跪了下來磕頭,伏地?zé)o聲地哭了起來。
殊不知忽然床上的人發(fā)出了一聲輕哼,把許院判嚇得猛地抬頭,看到太上皇微微起伏的胸口,他怔了一下,急忙跳起來便扣住了太上皇的手腕摸脈象。
這一摸,他滿眼狂喜,連忙便轉(zhuǎn)身出去,"快,快請(qǐng)皇上,太上皇有好轉(zhuǎn)了。"
外頭的禁軍瞧了一眼里頭,什么都沒說,轉(zhuǎn)身便出去。
許院判重新跪在床邊,從懷里取出針包,開始給太上皇行針。
落錦書看到他既慌亂又狂喜,行針的手都在顫抖,想起他曾說過的擔(dān)憂,大概他心里也很清楚,太上皇一旦出事,他也活不了。
因?yàn)?景昌帝吩咐他造假診治日志,企圖把太上皇的死嫁禍給云少淵,此事一成,便是他的死期。
只有太上皇活著,而且情況比之前好轉(zhuǎn),他才能有短暫的活路。
約莫一盞茶的時(shí)間,景昌帝匆匆來到,落錦書偷偷地探出頭瞧下去,那一襲明黃龍袍無比的尊貴,面容沉冷嚴(yán)肅,嘴唇很薄,幾乎是縮了進(jìn)去,臉頰凹陷,顴骨微突,有刻薄寡冷之相。
許院判跪過來,按捺不住心頭的激動(dòng),"皇上......"
皇帝冷冷地看了一眼太上皇,那眼神充滿戾氣與陰郁,緩緩道:"把針拔了,朕不愿太上皇再遭罪。"
許院判雙腿發(fā)軟,整個(gè)癱在了地上,嘴唇顫抖了幾下,"但是......情況已是有所好轉(zhuǎn)。"
景昌帝眉目一冷,"朕不想說第二遍。"
許院判慢慢地垂下了頭,眼底如死灰一般黯淡無光,絕望籠罩著他的臉,他緩緩磕頭下去,帶著哭腔道:"是!"
他站不起來,跪著挪了過去,強(qiáng)忍眼淚把太上皇身上的一一拔走,但他與太上皇距離很近,甚至能聽到太上皇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