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么一說,陳東華也有所醒悟,要說起煤礦里的秘密,自己可是比眼前這個安監(jiān)局副局長還知道得多呢,而要論起跟孟三金的關(guān)系,自然是這個副局長跟他關(guān)系更深,就算論起命的貴賤,自然也是這個副局長的命更貴,在這么多的前提之下,孟三金為什么可以放過自己,卻放不過這位秦局長呢此時再想到剛才給孟三金打通電話后,他那冷冰冰的態(tài)度,再想想大炮死活不許自己先走,而是特意把自己支使回房,忽然間就明白了,天哪,孟三金哪里是饒過自己了,他還是要殺了自己為快啊。
人在面臨生死大難之際,腦子會突然間變得很好使,平時想不到的都能想到,這應(yīng)該屬于靈光一現(xiàn)吧。
想到這里,他嚇得三魂出竅,驚叫道:秦局,不好了,孟三金讓大炮他們?nèi)烁傻粼蹅z滅口。秦大明聞吃了一驚,很快又是一笑,罵道:放你媽的屁,孟三金干掉誰也不可能干掉咱倆啊。陳東華叫道:是真的,我剛才就是在茅房外面聽到孟三金給大炮打電話,讓他干掉咱們倆,這才嚇得尿了褲子。我要跑,大炮用刀逼住我,逼著我回來安撫住你,好掩護他們干掉你。他們假裝說會放了我,其實怎么可能秦大明見他神情語氣無一像是作偽,嚇得打了個寒戰(zhàn),想起孟三金平時的為人,也有幾分信了,跳下席夢思來問道:那怎么辦陳東華說:大炮他們在下面準備呢,過會兒上來跟你玩雙扣,然后趁機干掉你。咱倆還是趁他們沒上來趕緊跑吧,就怕他們攔在二樓樓梯口了,咱倆根本就跑不了,跑過去就是刀子招呼。
秦大明臉色大變,快步跑出房去,耳聽樓梯上已經(jīng)傳來了腳步聲,聽起來好像已經(jīng)來到三樓上半段樓梯了,還有一個聲音在低聲說:盡量別用刀子,出了血就不好收拾了。
聽到這話,他心都涼了,不過,他不像陳東華那樣膽小怕事,飛快的四下里打量了一下,周圍也沒有可以用來拼命的武器,而除了樓梯之外更沒有逃生之處,手扶欄桿往樓下望了望,一咬牙,一橫心,兩手握緊欄桿,雙腳一跳,身子翻越而出,就到了半空中,此時兩手松開,身子便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耐孛嫔下淙ァ?
陳東華站在屋子里,眼睜睜看著秦大明跳下去,知道他是玩了命了,可是到了這種生死關(guān)頭,不玩命又有什么辦法,就學(xué)著他的樣子跑出去,手抓欄桿就往下跳。
此時,大炮三人剛剛走上三樓,大炮手中空空如也,另外兩人手上也是什么都沒有,但是在他們褲兜里,可都藏了麻繩與鋼絲,準備活活勒死陳東華與秦大明二人的。
三人剛剛上來,就瞥見陳東華正在往樓下跳,大炮就知道陰謀已經(jīng)被他們洞悉了,低聲喝道:別跑……說完沖上去就要抓住陳東華??伤麆倓偱艿侥莾?陳東華已經(jīng)跳了下去。
秦大明是退伍軍人出身,從普通士兵一直干到團級干部,轉(zhuǎn)業(yè)后降一級使用分配到了隰縣安監(jiān)局,在部隊的十幾年間,身子骨打下了良好的基礎(chǔ),肌肉發(fā)達,筋骨靈活,再加上這么多年來,雖然身體一直在發(fā)福,卻從來沒有耽誤了身體鍛煉,因此身體素質(zhì)還是極好的,從三層其實也就是二樓的高度躍下,不敢說不費吹灰之力,至少可以做到毫發(fā)無損。
他沒穿鞋,赤著腳跳到地上后,身子隨著慣性往下蹲了一下,用以抵消地面對身體造成的巨大的沖擊力,又故意翻倒在地,以把所有的沖擊力全部消去,這才爬起身往大門方向跑去。大門距小樓也就是五六米的距離,眨眼即到,伸手去拉,卻沒拉動,定睛看去,是鐵制的門栓插死了,忙又把門栓拉開,這才把大門打開,撒丫子就往外跑,剛剛出門,聽到后面?zhèn)鱽硪宦晲烅?很快響起陳東華的慘叫聲,知道他也跟自己跳下來了,可能是摔傷了,有心回去救他,又怕被大炮等人追上,就狠下心來不管,出門后辨清方向,撒丫子跑了。
陳東華跳落的時候,不像秦大明那樣保持了身體平衡,是歪歪斜斜落在地上的,半邊屁股著地,又把左腿給墩了一下子,劇痛傳來,好像骨頭都斷了,因此慘叫出聲。盡管如此,他也不想任人宰割,忍著劇痛站起身來,一瘸一拐的往外跑去。
他們兩人先后跳樓下來,那是刀架到了脖子上,已經(jīng)無法可想,留下來是個死,跳樓還可能活,這才拼了命
。但大炮三人作為殺手一方,并沒面臨這種窘迫之境,是以不會跟著玩命跳樓,見他二人都跳下去,便趕忙沿樓梯追了下去。等他們追到下面的時候,陳東華剛剛逃出大門。
而此時,一樓住著的的房東也被他們發(fā)出的嘈雜聲音吵醒了,一個老頭打開門出來,問道:大晚上的不睡覺干什么呢
大炮吩咐兩個手下追出去,自己轉(zhuǎn)身對那老頭笑道:沒事,哥幾個喝多了,撒酒瘋呢,你們就踏實睡你們的。那老頭說:早點睡吧,別吵吵了。說完關(guān)門回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