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般嘗試了五六次,終于有所好轉(zhuǎn),這一次拉的弓,比方才拉的更好一些,至少能看得出來是拉動了。
禾晏松了口氣。
白日里同梁教頭說的話,事實上她自己也沒什么把握,實在是因為禾大小姐過去的十幾年連塊重東西都不曾提過,她剛到禾家的時候,只劈了一塊柴就把手磨破了。拉弓對于禾大小姐來說,實在是有些吃力??僧?dāng)時情勢所逼,也就只能這么說。如果明日拉不開弓,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大不了對著教頭耍賴,再多來幾次機會。
世上之事,努過力的總比沒努過力的有結(jié)果。她沒什么天分,唯一有的也就是這份努力??蛇@世上也有終其一生努力也無法可得的東西,就是人心。
她為禾家犧牲奉獻(xiàn),為許之恒獻(xiàn)出她全部的愛戀,已經(jīng)這般努力,也是無果。
禾晏的眼睛垂下來,手指搭弓射箭,這一箭像是要將她的苦楚全部發(fā)泄出來,在黑夜里發(fā)出颯颯風(fēng)聲,朝著暗處的草靶而去。
箭矢并沒有落到草靶上,到了一半就無力的掉了下去,她的力氣還是太小,能勉強拉開弓了,也能將箭射出去,但也僅僅只是如此。
并不是每一次痛苦都能得到淋漓盡致的發(fā)泄。
禾晏笑了笑,起身去撿箭矢,她才走到箭矢旁邊,忽然察覺到什么,抬起頭來,距離她十來步遠(yuǎn)的地方,有一雙錦靴,靴子上繡著金色的暗紋,在夜色里閃出瑰麗的色彩。
這里有人她剛才一心練箭,竟未察覺。禾晏直起身,往前走了幾步,于是那站在夜色里的人得以全部展現(xiàn)出來。
竟然是肖玨。
演武場這般大,僅有月光照亮,他站在草靶后面,又穿著黑色深衣,便隱沒在夜色里,被禾晏當(dāng)做了旁邊的靶子。
豐姿俊秀的青年淡淡看著她,并未有要解釋的意思。禾晏無端的覺出幾分狼狽。她定了定神,清了清嗓子,決定先發(fā)制人,道:你、你在這里做什么
看你練箭。
明明是冷淡的語調(diào),禾晏卻分明聽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嘲諷。
我練箭怎么了你看完了,覺得怎么樣禾晏問。
秀麗的青年斂下眉眼,長長的睫毛在月色下,仿若蝴蝶翅膀,溫柔的輕顫,然而語氣卻是冷的,帶著一點嘲意。
我很意外,竟有人這般努力,還如此不堪一擊。
禾晏愣住。
一時間,時空交疊,風(fēng)聲慢慢遠(yuǎn)去,夜晚星子鋪盡長空,眼前的青年身姿漸漸模糊,變成一個少年的背影。
是誰的聲音落在耳邊,帶著似曾相識的嘲意。
沒想到竟然有人這般努力,還是個弱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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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晏:別的小朋友都放學(xué)了,我他媽還在學(xué)習(xí)。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