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申德醫(yī)院。

當李二寶坐在輪椅上，出現在病房時。

楊久仁渾身插滿了管子，干凈的病房里，只有十幾臺機器，不停的電子聲。

他就坐在病床邊，看著緊閉著雙眼的楊久仁。

“老楊，真沒想到，咱倆有一天會以這種方式見面?！?

“你說你好好的，怎么就又趟在這了呢?！?

“不過我也沒好到哪里去，你要是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肯定又要把我罵一頓?！?

“哎，身不由己啊。”

“當初咱倆在一個號子的時候，誰能想到若干年后，咱們會以這種形式見面呢?！?

“你當初對我說的話，我都記得?！?

“這個社會，是規(guī)則社會?！?

“一個人想要立足，就要學會站在規(guī)則之內，掌握規(guī)則，利用規(guī)則?！?

“違背規(guī)則的人，一定會被規(guī)則拋棄?！?

“我一直都是按照你的話，去做的。”

回蕩，顯得格外冷清。

他輕輕嘆了口氣，繼續(xù)說道：“老楊，你知道嗎？這些年，我一直在按照你說的去做?！?

“我學會了如何在規(guī)則內生存，如何利用規(guī)則去達成自己的目標。”

“可是，有時候我也會想，規(guī)則到底是什么？是誰制定的？為什么有些人可以凌駕于規(guī)則之上，而有些人卻只能被規(guī)則壓得喘不過氣來？”

李二寶的目光落在楊久仁蒼白的臉上，那張曾經充滿威嚴和智慧的臉，此刻卻顯得如此脆弱。

他伸出手，輕輕握住了楊久仁的手，感受到了一絲微弱的溫度。

只是楊久仁的臉色蒼白，呼吸微弱，仿佛隨時都會離開這個世界。

李二寶的心里涌起一陣復雜的情緒，有無奈，有感慨，甚至還有一絲愧疚。

“老楊，你說得對，規(guī)則就是規(guī)則?？墒怯袝r候，規(guī)則也會讓人喘不過氣來?！崩疃毜吐?

“老楊，你還記得嗎？當年在號子里，你總是對我說，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尤其是那些表面上對你笑臉相迎的人?！?

“你說，這個世界上，真正能信任的人，只有自己?！?

李二寶苦笑了一下，“可是，你知道嗎？有時候，我也會感到孤獨。孤獨得讓我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路。”

病房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只有機器的聲音在提醒著時間的流逝。

李二寶沉默了片刻，繼續(xù)說道：“老楊，我知道你聽不到我說話，但我還是想告訴你，這次回來，我遇到了很多事。有些人，有些事，讓我不得不重新思考，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南都，濱海，曼國……這些事看似毫無關聯，但背后卻隱藏著一條看不見的線?！?

“我總覺得，有人在暗中操控著一切，而我，不過是他們棋盤上的一顆棋子。”

李二寶的聲音漸漸低沉下來，眼中閃過一絲疲憊。

他松開了楊久仁的手，靠在輪椅上，抬頭看向天花板。

“老楊，你說得對，規(guī)則是社會的基石，可是，當規(guī)則被某些人玩弄于股掌之間時，我們又該如何自處？是繼續(xù)遵守規(guī)則，還是打破它？”

他閉上了眼睛，腦海中浮現出過去的種種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