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門不開,外面的風,會把我們全吹死。”
她頓了頓,語氣忽然軟了一分,卻并未失控,只是沉得更近,更真:
“李二寶,我知道你已經幫我很多了?!?
“可這次……我還是要問你一句——”
“你愿不愿意,再幫我這個忙?”
“哪怕這個忙,不一定有回報,不一定安全,不一定能換來你想要的結果。”
“但我現(xiàn)在,需要你。”
電話那頭,沉默很久。
李二寶望著遠處微泛晨曦的海平線,瞇了瞇眼。
“……好?!?
他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淡而堅定的力量。
“走吧?!?
“去見她?!?
電話掛斷的那一瞬,房間內寂靜無比。
李二寶沒有立刻起身。
他低頭看著手邊那臺衛(wèi)星電話,指尖緩緩摩挲著按鍵邊緣,像是還在回味林媛最后那句話的重量。
“哪怕不一定有回報、不一定安全、不一定能換來你想要的結果?!?
可她說,“我需要你?!?
這四個字,在李二寶耳邊盤旋良久。
像一把極薄的刀片,割過皮膚,卻割不斷心里的那道繃緊的弦。
他緩緩吐了口氣,拿起對講機。
“禿子?!?
“李生!”
對講那頭馬上傳來禿子的聲音,還帶著一點風聲,似乎人在碼頭甲板,“今晚的晚宴以國內菜為主,都是自己人……呃,有什么事您說。”
“別管了。”李二寶語氣平穩(wěn),“飛機安排好了嗎?”
“安排著呢,就在東側直升平臺備著,油滿,隨時能起飛?!?
“十五分鐘后起飛?!?
“去哪?”
“清市?!?
“???現(xiàn)在就回清市?”禿子一愣,“可是今晚上還有那場宴……”
“我不去了?!崩疃毚驍嗨澳愫蜅盥吨鞒职才??!?
“告訴楊露,我不在的時間,讓她就在船上待著哪也不要去,龍騰號回清市的時間推遲。”
李二寶想了下:“告訴港口那邊,就說海上檢修,具體時間暫定?!?
“明白?!?
“還有。”李二寶看了眼腕表,“把那套灰色休閑西裝和運動鞋準備好,飛機上帶著換。”
“要穿得體些?!?
禿子在那頭“明白”了半天才應了一聲,聲音有點古怪:“寶哥,您這語氣,怎么聽著像是要出征?”
李二寶沒回應,只輕輕關掉了對講機。
他站起身,步伐沉穩(wěn)地走出房間。
十分鐘后,直升機平臺上傳來螺旋槳升轉的轟鳴。
陽光毒辣,船頂甲板溫度已經逼近五十度,但李二寶一身干凈的白襯衣搭配深灰西褲,站在風里,身上卻看不出一絲慌亂。
衣襟掀起,露出他左肘下那道陳舊的槍傷。
他沒遮,也沒遮得住。
那些傷不是恥辱,而是入局的憑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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