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陽光透過百葉窗斜灑進(jìn)來,落在早餐桌上。
木質(zhì)長桌上早已擺好西式早餐:煎蛋、牛奶、黑咖啡,還有現(xiàn)切水果和一大籃熱氣騰騰的法棍。
李二寶已經(jīng)坐在桌邊,穿著一件干凈的淺灰色t恤,頭發(fā)似乎剛洗過,額前微微還帶著點濕意。
他低頭慢慢切著雞蛋,動作不快,神情也算平靜。
郝天明早他一步落座,正啜著黑咖啡,一邊翻著手機(jī),一邊用余光掃了李二寶幾眼,嘴角含著若有似無的笑。
“今天起得挺早?!彼Z氣溫吞,像隨口搭話。
李二寶沒抬頭,只淡淡應(yīng)了聲:“沒怎么睡著。”
“你睡不著的事……應(yīng)該不多。”
郝天明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我還讓廚房準(zhǔn)備了國內(nèi)的早餐,不過想到你昨天睡那么晚,就讓他們晚點做。”
“你要是不習(xí)慣吃這個,可以稍微等一會兒,他們已經(jīng)在做了?!?
他也沒動筷子,只是喝了點咖啡。
“隨便吃點都行,我在米國養(yǎng)傷的時候,也吃不了不少?!?
李二寶把雞蛋塞進(jìn)嘴里:“確實難吃,瘦了好多斤?!?
郝天明笑了笑,問道:“你應(yīng)該還不知道,鶯鶯的手藝其實特別好,我曾經(jīng)吃過一段時間她做的飯,胖了好幾斤?!?
“她還會做飯?”
李二寶愣了一下。
“大廚級別。”
郝天明剛想再說點什么,忽聽樓上響起了腳步聲。
兩人同時抬頭。
腳步不急不慢,是女人踩著木地板下樓的聲音,帶著點早晨特有的輕軟慵懶。
柳鶯鶯穿著一件淺米色長裙,外頭披了件針織開衫,頭發(fā)松松地束在腦后,幾縷碎發(fā)垂下來,整個人帶著一種洗凈鉛華的溫柔姿態(tài)。
她走到餐廳門口,看到兩人已經(jīng)落座,微微一笑:“早?!?
李二寶的動作頓了一下。
僅僅是一秒,他才放下刀叉,抬頭看她。
那一眼,并沒有什么明顯情緒,卻比平時多了半分認(rèn)真。
“坐?!彼Z氣淡淡地說,但那種“不自覺起身讓位”的動作卻沒藏住。
柳鶯鶯在他身邊坐下,剛端起牛奶杯,郝天明就笑了:
“昨晚沒聊完???我可是十點半就睡了,睡醒了還聽見你倆在陽臺上說話。”
柳鶯鶯眼睫一顫,放下杯子,“你耳朵真尖。”
“沒辦法,這房子太靜了?!?
郝天明裝作無辜,一邊轉(zhuǎn)著手里的銀叉子,一邊笑著加了一句,
“也幸好沒聽見更大的動靜,不然我這把老骨頭,還得出來喊你倆注意點場合。”
柳鶯鶯“噗嗤”一聲笑出來,沒解釋,只低頭喝了口牛奶。
李二寶抬眼看了郝天明一眼,沒說話。
郝天明卻好像看懂了什么,笑意更深了,低聲自語:“年輕人嘛……醒得早,火氣也足?!?
說著,他夾了塊煎蛋丟進(jìn)自己盤子里,狀似不經(jīng)意地掃了李二寶一眼:
“不過你這早上……看起來比昨晚輕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