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寶手指在杯口頓了一下,眼神微不可察地變了變。
“林慎初?”
他看著郝天明,眉頭輕輕擰起。
“嗯,你認(rèn)識?”郝天明夾著煙,帶著點探究的意味看了他一眼。
“你怎么認(rèn)識他的?”李二寶沒有直接回答,反而拋回一個問題。
郝天明笑了笑,把煙灰輕輕彈進(jìn)水晶煙灰缸里,靠進(jìn)沙發(fā),像是回憶起很久以前的事:“我和他啊,認(rèn)識很多年了。”
他頓了頓,喝了一口杯里的酒,語氣慢慢放緩,“我剛到東南亞這邊做生意的時候,人生地不熟,什么都得從零開始。那時候,就是林慎初接納了我?!?
李二寶安靜地聽著,目光沒有移開。
“一開始,我?guī)缀跛械纳?,都是跟著他做的。”郝天明的嘴角掛著一絲懷舊的笑意,“無論是人脈還是資源,他都沒少幫我,可以說,我在東南亞的擴展,基本是在他的幫助下一步步起來的?!?
他說到這里,輕輕搖了搖頭,吐出一口煙霧:“只是后來,他慢慢淡出商業(yè)圈,公開的項目越來越少,我們也就很少再見面了?!?
李二寶聽完,手指在杯口輕輕摩挲了一圈,抬眼看向郝天明:“這么說,你和林慎初很熟?”
郝天明點了點頭,嘴角帶著幾分篤定:“可以說是很熟。但我們之間的這層關(guān)系,外面很少有人知道?!?
他頓了頓,帶著點探究意味地瞇起眼,“你怎么對他這么感興趣?難不成,你也認(rèn)識他?”
李二寶搖了搖頭,神情淡然:“不認(rèn)識,不過聽說過。”
他把杯子放下,語氣不急不緩地問道:“那你對這個人,怎么評價?”
郝天明靠在沙發(fā)上,手里的煙慢慢燃著,煙霧在兩人之間輕輕繚繞。
他沉吟片刻,才開口:“如果只是商場上的評價——他是那種極少數(shù)能夠在東南亞多國之間、不同勢力之間都站得住腳的人?!?
他側(cè)過身,把煙灰彈進(jìn)煙灰缸里:“他早年的生意跨度很大,表面上看是做進(jìn)出口、礦產(chǎn)、港口碼頭,其實背后牽扯到的灰色鏈條和資源整合,比一般人能想象的要多得多?!?
“很多人一旦站到臺前,遲早會得罪一方,但他能在不同派系之間游走多年,還能保持合作?!?
“這本事,不只是會談生意那么簡單?!?
李二寶微微瞇眼,沒插話,等他繼續(xù)往下說。
郝天明又喝了一口酒,笑意收了幾分:“不過,他從來不是純粹的‘生意人’。”
他稍稍前傾,像是在回憶:“你看他笑著寒暄、舉杯談笑,但每一步都算得很細(xì)?!?
“他愿意扶一個人,就會幫到你站穩(wěn)腳跟,但如果你讓他覺得不值,他能在第二天就把你從牌桌上請出去,連原因都不用多說?!?
郝天明的眼神落在杯中,緩緩轉(zhuǎn)動著酒液:“他在東南亞的聲勢,不是靠一樁生意、一個項目堆起來的,而是靠他手里的人情債和人脈網(wǎng)?!?
“你在這里混得久了,就會發(fā)現(xiàn)——無論是曼國的港口、越北的貨運站、還是馬六甲那邊的倉儲碼頭,多多少少都有他幫過、或者欠過他的人。”
他抬起手指在空中比了個圈:“他扶持過的人,不分行業(yè)、不分國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