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懷一嘆了口氣,壓下聲音,目光卻依舊凌厲:“你最該清楚,這不是一次搜查,這是一次表態(tài)?!?
“今晚要是有東西被抖出來,不論真假,李二寶都會被定死?!?
“接著,他們就會順勢,把矛頭轉(zhuǎn)到你和你身后的那條線。”
他頓了頓,咬字沉重:“夫人,我不怕得罪你,今晚要是龍騰號真出事,那就是有人拿李二寶當(dāng)靶子,拿你當(dāng)籌碼?!?
“走到現(xiàn)在這一步,你后悔么?”
盡管他已經(jīng)把自己當(dāng)在了素瓦夫人,李二寶一條船上。
可是眼看著這艘破船,千瘡百孔,馬上就要漏水沉入海底。
他必須得想辦法,在船沉之前,讓他和素瓦夫人,能得救。
韓懷一說完,胸口劇烈起伏,仿佛這一夜的空氣都灌滿了火藥味。
素瓦夫人沉默片刻,緩緩起身。她走到書桌前,手掌輕輕按在那份尚未批閱完的文件上,眼神冷冽,似乎在極力壓制著情緒。
“懷一?!彼K于開口,聲音卻比以往更低、更冷,“你說得沒錯,今晚他們要的不是事實,而是結(jié)果。”
韓懷一猛地抬眼,看著她。
“可你忘了,”素瓦夫人唇角緩緩勾起一抹幾乎讓人心寒的笑意,“結(jié)果從來都不是他們說了算。”
韓懷一一怔,眼神閃動:“你的意思是——”
“他們想栽贓,就得有觀眾。可我要做的,是讓這出戲,演不下去。”素瓦夫人直視著丈夫,目光鋒銳,“李二寶不能死,因為他一旦死了,的確會燒到我。可只要他活著,真正的火,反而會燒到他們身上?!?
書房的空氣驟然凝固。
韓懷一心頭一震,額角青筋微跳:“婉怡,你打算——”
素瓦夫人抬手,打斷他的話:“別問。你去做你該做的,盯緊出入境署,把今晚所有進出港口的名單拿來。我要確認(rèn),誰在替他們遞刀子。”
她轉(zhuǎn)身望向窗外夜色,聲音冷冽如刃:“既然他們要把我推到臺前,那我,就站出來?!?
韓懷一心口驟然一緊,像是第一次真正意識到——眼前這個女人,不只是素瓦夫人,更是南島世家背后的女繼承者。
他嘴唇微動,想說什么,卻被素瓦夫人的一句話壓下去。
“懷一,記住,今晚不是龍騰號的生死,而是我們能不能把命運,握在自己手里的第一仗?!?
韓懷一那句“拿你當(dāng)籌碼”落下,書房里的氣氛壓得幾乎窒息。
素瓦夫人沉默了幾秒,忽然緩緩開口:“懷一,你說得對,今晚他們要的不是事實,而是結(jié)果。”
她轉(zhuǎn)過身來,眼神鋒利得像一把刀,直直盯著丈夫:“可結(jié)果,未必全在他們手里。”
韓懷一怔住。
素瓦夫人語氣冷冽:“局勢還有一個關(guān)鍵——李二寶能不能頂?shù)米 !?
“什么意思?”
“很簡單?!彼赝叻蛉司従彽溃昂邶?zhí)柍鰟?,意味著這是一次‘必殺’?!?
“可真要讓他們定案,還得有東西。若李二寶能在這場調(diào)查里死撐住,不露破綻,不被栽贓擊倒,那局勢,就會逆轉(zhuǎn)。”
韓懷一皺眉,呼吸急促:“逆轉(zhuǎn)?婉怡,你太高估他了吧?這種調(diào)查,不是靠硬撐就能過關(guān)的?!?
“他面對的不是一個部門,而是整個系統(tǒng)的合力。”
素瓦夫人搖頭,眼神卻越來越冷靜:“不,懷一,你忽略了一點,他們越是想要結(jié)果,就越容易露出手法。”
“如果李二寶能頂住壓力,挺過去,他們的‘證據(jù)鏈’反而會被懷疑。”
“到那時,笑到最后的,不是他們?!?
她走到書桌前,輕輕合上那份文件,像是下了某種決斷:“李二寶是靶子,也是盾牌,他能不能頂住,決定了今晚是我們被逼退,還是他們被迫現(xiàn)形?!?
韓懷一呼吸一窒,盯著妻子:“你是在賭?!?
素瓦夫人冷聲道:“對,我賭他,因為只有他頂?shù)米?,我們才能把火推回去,讓那些真正下令的人暴露出來。?
書房陷入短暫沉默。
韓懷一抿緊嘴唇,良久才沉聲道:“如果他真能頂住,確實能讓對方偷雞不成蝕把米,可如果頂不住呢?”
她一步步走近書桌,目光逼人:“頂不住,他去死。這不是第一次有人死在牌桌上。”
韓懷一怔住,喉結(jié)滾動。
“可如果他頂?shù)米。彼赝叻蛉送nD片刻,語氣陡然轉(zhuǎn)冷,“那接下來,就輪到我出手了?!?
她的話,如同鐵錘砸在書房的空氣里。
韓懷一屏住呼吸,半晌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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