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臺。
男人的臉色在昏暗的燈光下陰沉得可怕。
剛才女記者的那句話,像是一把錘子,狠狠砸在了他們精心搭建的話術(shù)鏈上。
他盯著屏幕,冷聲吐出兩個字:“查她。”
顧叔點頭,沒多問,心里卻清楚。
這種場合,能把話問到這個份上,絕不可能只是巧合。
男人的目光仍停在屏幕上,眼神森冷:“不管她是什么來路,都不能再讓她有第二次機會。明白嗎?”
手下沉聲:“明白?!?
男人緩緩靠在椅背上,指尖輕輕敲著扶手,冷冷吐出一句:“這根刺,必須拔掉?!?
會場前排。
那名女記者緩緩坐下,仿佛沒有察覺到周圍聚焦過來的目光。
她的神情冷靜,動作從容,手里那支筆依舊在筆記本上刷刷作響。
燈光照在她的側(cè)臉上,棱角分明,神色淡漠,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可她握筆的指尖微微收緊,像是在壓抑某種力量。
周圍的記者不時偷偷瞥她一眼,有人帶著敬佩,有人滿臉狐疑。
“這女人……膽子真大?!?
“像是早就準(zhǔn)備好的問題?!?
“可她看起來太冷靜了,不像只是為了博版面。”
然而她沒有回應(yīng)任何竊竊私語,只是垂下眼,像個旁觀者一樣,淡淡記錄著會場上的每一個字。
就在此時,屏幕上再次切換下一份資料,現(xiàn)場的注意力被重新拉回到檢方代表的發(fā)。
嘈雜聲逐漸散去,仿佛剛才那一問,只是插曲。
可坐在前排的這名女記者,唇角卻極輕極淺地勾起了一抹弧度,快得像錯覺。
那一瞬間,沒人看見。
大屏幕再度一閃,檢方代表的聲音,重新響起:
“江源的口供,并非孤立存在,經(jīng)過多國執(zhí)法部門的初步交叉比對,我們已經(jīng)確認(rèn)部分細(xì)節(jié)與其他案件完全吻合?!?
隨即,畫面切換。
失蹤人口名單,一張張跨國檔案照,再次浮現(xiàn)在屏幕上。
旁邊標(biāo)注著:報案地點、時間、家屬證。
而在另一側(cè),則是龍騰號的監(jiān)控畫面。
那些在船上被拍下的麻木身影,與檔案照一一對應(yīng)。
檢方代表的聲音不帶絲毫感情:“這是與江源供述相互印證的關(guān)鍵部分?!?
“失蹤案,洗錢案,假死案,均已形成跨境證據(jù)鏈。”
“接下來,我們將正式啟動與國際刑警組織、以及東南亞多國檢方的合作,展開聯(lián)合調(diào)查?!?
“并印發(fā),對李二寶本人的通緝令……”
……
首府,瀾灣半島。
奢華會所的頂層,落地窗外陽光名目。
大廳里擺著一臺超大屏幕,正轉(zhuǎn)播著發(fā)布會的畫面。
江源憔悴的臉,冷冰冰的供述,和檢方代表最后的定調(diào):
“并印發(fā),對李二寶本人的通緝令。”
這一刻,屏幕上的字幕被無數(shù)直播間同時截屏,擴散開去。
發(fā)布會進入半場修辭。
王遠東靜靜坐在沙發(fā)里,手邊的紅酒一滴未動,眼神深邃。
顧叔站在一側(cè),額角沁出薄汗,不敢先開口。
半晌,王遠東才緩緩?fù)鲁鲆豢跉?,聲音冷沉:“至此,局面算是徹底定型了?!?
他的指尖輕輕叩著酒杯:“我們想要的效果已經(jīng)達成,李二寶被釘死在全球的聚光燈下,成了全世界都能對準(zhǔn)的靶子?!?
顧叔低聲道:“先生,江源那邊的口供,壓得很準(zhǔn)。再加上國際刑警……恐怕李二寶這次,真的翻不動身了。”
王遠東冷笑了一聲,目光陰鷙:“你還是太單純,翻不動身?正因為這口鍋壓得太滿,才說明李二寶還有被利用的價值?!?
“只要人活著,就永遠是棋盤上的一顆子?!?
“死了,才是真的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