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艙內(nèi)，血腥的氣息濃烈得像是凝固在空氣里，金屬壁板上到處是濺開的血點。

昏黃的燈光搖晃，把每一片血跡都照得森冷。

李二寶的肩口血流不止，衣衫早已被浸透，他像一頭受傷的狼，喘息粗重，卻仍然居高臨下，手里握著帶血的匕首，冷冷盯著腳下的王遠東。

王遠東渾身顫抖，臉色慘白，眼神迷離。

他的膝蓋早已被踩碎，手腕折斷，胸口塌陷，幾乎成了一堆被拆解的殘軀。

可是，他還活著。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每一口呼吸都帶著血腥的嗆咳。

他努力抬眼，直視李二寶，眼神里第一次出現(xiàn)了難以掩飾的恐懼與絕望。

那是頂級梟雄的面孔第一次徹底破碎。

“二寶……”他的聲音嘶啞，像是破布被撕裂，帶著喘息與喉嚨的血腥，“別……別急著動手……”

李二寶的眼神冰冷，沒有回應(yīng)，只是一步步逼近。刀尖在燈光下閃著寒芒。

王遠東喉嚨滾動，竭力讓自己保持清醒。

他知道，現(xiàn)在再端著、再逞強，都只有一個結(jié)果——死。

可要是松口，他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你以為……你以為一切，都是我做的嗎？”

他的聲音顫抖，但仍然帶著努力維持的鎮(zhèn)定：

“趙明德……你還記得趙明德嗎？他才是真正的瘋子，他才是……背后把你推到刀口上的那個人?！?

李二寶眼神一凜，刀鋒更近了一分。

王遠東急促地喘著氣，眼神里帶著血色的瘋狂：“當初……曼南的事，我承認，我的人動過手，但我發(fā)誓，那不是我要殺你，是趙明德……他設(shè)計的！他那個時候做的事，我根本不知情，你應(yīng)該是清楚的！”

“還有越北，你被盯上的時候，我自己都被架在火上烤?！?

“那不是我想對付你，而是上面有人要我去做……你要明白，我們這種人，很多時候不是選擇，而是被迫。你要是不死，我死！”

他聲音發(fā)顫，話語急促，卻帶著前所未有的真切。

李二寶冷笑：“你少拿趙明德當擋箭牌。禿子、楊海，是誰殺的？”

王遠東的呼吸驟然一滯，眼神閃過深深的痛苦與恐懼。

他的嘴唇顫抖著，像是在艱難做決定。

片刻后，他像是徹底垮塌一般，聲音低沉：“是……是我的人。是我下的命令?！?

他的話像是利刃般在艙內(nèi)回蕩。

“但你要明白！”王遠東的聲音陡然急切，“那不是我想殺他們，而是……他們攔了我的路！”

“你把他們放在龍騰號那么顯眼的位置上，就應(yīng)該知道風暴來臨，第一波波及到的，就會是他們！”

“你一直在動‘人線’！你知道‘人線’是什么嗎？你以為只是幾份檔案，幾張名單？不，那是一整條系統(tǒng)！一條跨國資本、人命、資金的管道！你敢動，就等于挑釁所有背后操控它的人！”

他喘息著，眼神絕望：“我要是不動手，早就不是你死，而是我死了！二寶，你信不信，不止是我，連內(nèi)閣里的人，海外的基金會，甚至那些掌握港口、電力、人口實驗的集團，都會聯(lián)手除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