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也不知睡了多久,甄玉的心,突然咯噔一下!
她猛然睜開眼,一骨碌坐起身來!
天已經(jīng)微微亮了,夏日清晨的花田,依舊平靜而燦爛,四下靜謐,仿佛昨晚無事發(fā)生。
"你醒了。"
甄玉望著面前的岑子岳,好半天,她才遲緩地開口:"我昨晚……"
"金盞蘭的毒質(zhì)發(fā)作,你暈了過去。"岑子岳淡淡地說,"我讓烏有之帶著那條蛇,和湛盧先走了。"
空白一片的大腦,這才慢慢爬上了殘存的記憶,甄玉想起昨晚她目送烏有之他們離開,然后,自己摔倒了……
"我就知道,這毒饒不過我。"她深深嘆了口氣,啞聲道,"師兄喂了我一顆解毒藥,但是金盞蘭太厲害了。"
甄玉說著,又抬頭看看岑子岳,她滿懷歉意道:"煩勞王爺陪了我一晚上,真對不住。"
"哪里,"岑子岳微微一笑,"我也只是坐在這兒,沒做什么。"
雖然他始終在微笑,但甄玉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盡管她知道,岑子岳通紅的眼睛、憔悴的面容,還有嘶啞的嗓子,全都是因為昨晚的緊張忙碌,再加上通宵未眠造成的,但,還是哪里不對。
他太淡然了,淡然得有點過頭,仿佛這淡然,是某種劇烈掙扎之下的刻意而為。
甄玉下意識地說:"我昨晚沒有發(fā)瘋胡鬧,傷到王爺吧"
岑子岳繼續(xù)微笑:"哪有。你睡得像個嬰兒。"
他覺得那虛偽的微笑都快長在他臉上了,一萬年也撕不掉。
知道自己問不出什么了,甄玉只得點點頭:"好吧,咱們回去吧,"
回到都督府,傳來了好消息:晏明川的毒已經(jīng)解了。
"小師妹你來看,晏大人臉上的黑氣退掉了,人中這兒也恢復了正常,嘴唇也沒那么紅了。"烏有之侃侃而談,"我拿到金盞蝮蛇之后,第一時間剖出它的蛇膽,真是太新鮮了!還冒著熱氣呢。"
他以蛇膽為藥引,又拿出自己珍藏的十多種藥材,將其一同煎出藥汁,讓晏明川服了下去,也不過小半個時辰,晏明川臉上的黑色就轉(zhuǎn)淡,呼吸也平穩(wěn)有力,全然不是昨晚那半死不活、氣若游絲的可怕樣子了。
只是因為毒素傷身,晏明川至今還未清醒,可能還要睡幾個時辰。
"大人所中的毒雖然解了,但心臟畢竟還是有所損傷。"烏有之皺眉道,"明日等他醒來,先給他服用我特制的‘清心養(yǎng)榮湯’,接下來一個月之內(nèi),不要騎馬,不要處理公務,最好就在自家院內(nèi)休息。"
盡管救了永州都督,烏有之臉上卻并無絲毫得色,他依舊像個老醫(yī)生那樣,斟詞酌句地囑咐晏夫人,要她接下來一定要確保晏明川的營養(yǎng)和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