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玉跟著下人走過去一看,原來是一個丫頭,正在地上不停翻滾。
她認得,這恰恰是沐嘉蓮身邊伺候的一個粗使丫頭,名叫小鵲。雖然只打過幾次照面,但她記得這個丫頭,因為她身形非常矮小,近乎孩童。飲翠算是四個丫頭里最矮的,但小鵲才剛到飲翠的肩膀,似乎是天生的發(fā)育不良。
這么矮小細瘦,偷東西恐怕更靈便一些吧
此刻,這個小鵲痛苦地在地上翻滾,喉嚨里發(fā)出嘶啞的慘叫聲,仿佛她的周身,正在遭受火焰燎烤一般的劇痛……更令人驚恐的是,小鵲裸露在外的皮膚,尤其是她的臉和脖子上,竟然也出現(xiàn)了大片大片的紫紅色,就像皮膚被嚴重燙傷之后的反應(yīng),就仿佛,空氣中真的有看不見的烈焰,正在燒燎小鵲的周身！
仆人們都嚇壞了,有的說小鵲多半是中了邪,有的說,是不是吃了什么有毒的東西。而就在這時,小鵲發(fā)出一聲嘶啞的叫喊："……是我偷的！珠釵……是我偷的！饒了我！"
一片嘩然！
"聽見小鵲說什么了嗎"
"聽見了！她說珠釵是她偷的……什么珠釵"
"肯定是公主丟的那枚珠釵?。∽蛱旃鞑皇钦f了嗎她屋里少了東西！"
"不會吧！小鵲怎么會自己認了！"
"對?。『孟袷潜粐佬炭酱蛄艘粯印@兒也沒人拷打她??！"
"昨天公主不是說了嗎偷東西的人會瘋傻,馬上就有現(xiàn)世報！"
"那小鵲這……算不算傻了！"
種種猜疑之下,大家不由自主把驚懼的目光轉(zhuǎn)向了甄玉。
甄玉卻仿佛渾然不覺,她慢慢走到小鵲跟前,彎下腰來,看了看在灰塵中掙扎的小丫鬟。
"是你偷的東西"
"是我……是我！"小鵲的嗓子都快要叫啞了,她僵硬地翻過身,口齒不清地扭曲著,就像太陽底下暴曬的大蚯蚓,想要做出磕頭的動作卻不太成功,"公主……公主是我錯了！我不該偷東西……"
她疼得嗚嗚哭起來,手指在臉上身上亂抓,仿佛有無數(shù)看不見的蟲蛇,正在撕咬她！
"把她的手綁起來,別讓她撓了。"甄玉索性吩咐下人們,"不然她會一直撓出白骨來。"
下人們被她這話嚇得不行,幾個婆子趕忙去找了布條,這才七手八腳,好歹將小鵲的兩只手給捆住。
嫌疑人被捆好,甄玉繼續(xù)審問："你偷了什么東西"
"一枚珠釵……嗚嗚嗚,還有……還有耳墜子。"
飲翠和流金對望了一眼,物件的數(shù)量品種都是對的。
"你為什么偷我的東西"甄玉繼續(xù)問,"手里缺錢家中有急用"
"不是……不是！嗚嗚,我……我不是去偷這些的！"
小鵲痛得全身繃緊,涕淚交流,但是很奇怪,她發(fā)現(xiàn)只要自己說的是實話,皮膚的這種灼痛就會減輕一些,而如果自己說了謊,或者抵死不承認,疼痛就會加?。?
"那你進我的屋子,是想偷什么"甄玉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