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子岳本來滿腔都是怒火,這下子,就像扎破了洞的皮球,頓時沒了力氣。
甄玉這個回答,一點(diǎn)錯都挑不出來,但他怎么聽怎么心寒。
"嗯,如果蕭纖纖沒有做這件歹毒的事,我娶她就沒問題。你是這個意思吧"岑子岳恍然一笑,"所以你根本不在乎我娶誰,‘頤親王當(dāng)然不能娶一個歹毒的女人,因?yàn)樗菄爻肌?你說這話,和街上隨便一個路人有什么區(qū)別"
甄玉聽著這話音不對,她掙扎著抬起頭:"不是的……"
"真奇怪,我怎么會喜歡上你這么一堵墻呢"岑子岳忽然喃喃道。
甄玉只覺得心口那兒,翻過一個大浪!
"就好像,我為你做再多的事都是白搭。"岑子岳臉色發(fā)青,無力地笑起來,他踉蹌著,往后退了兩步,"我原先還想,我們兩個經(jīng)過了那么多事,就算你再無情,也可以慢慢磨,早晚會磨得讓你動心??墒乾F(xiàn)在,我覺得我太天真了。"
屋里,安靜極了。
淡淡的乳白天光照得滿室通明,檀香散發(fā)出細(xì)細(xì)的青色煙絲,那裊裊的樣子,就像要把這屋子里的兩個人給纏繞在一起。
甄玉忽然一陣莫名的傷心。
前世,她也是誠心誠意地相信著三皇子,她也是從無數(shù)虛偽惡心的嫖客中,自以為"巨眼識英雄"地挑選出了三皇子,自以為找到了相伴終身的良人……
她已經(jīng)上過一次當(dāng)了,為了這次的上當(dāng),甄玉付出了足夠慘痛的代價。
如今她"出坑"才三個月,傷還未痊愈,不管她多么聰明多么大膽,也不敢再下注了。
"王爺,我問你。"甄玉忽然啞聲道,"如果一個人,受騙了很多很多年,等她清醒過來的時候,你覺得,她還會相信別人嗎"
岑子岳一愣!
"我和王爺說過,我不會相信任何人。"甄玉一字一頓道,"我這不是在欲擒故縱,我是實(shí)話實(shí)說。"
"可是……"
"王爺是想說,我并未上過什么當(dāng),如果你這么想,那就錯了。"甄玉盯著他,"你根本就不知道,在我身上曾經(jīng)發(fā)生過什么!"
岑子岳震驚萬分地望著甄玉,他這才發(fā)現(xiàn),甄玉在哭,她滿臉是淚,就連說話的聲音都在發(fā)抖。
那是一種他從未聽過的,痛徹心扉的哭泣聲。
良久,岑子岳終于輕聲道:"你別哭了,對不起……我以后,不會再逼你了。"
他慢慢走到門口,又停住。
"婉妃那邊,我做不了什么,但蕭纖纖,你不用擔(dān)心。"
說完這話,岑子岳悄悄轉(zhuǎn)身,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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