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說來,林振洲的話,倒有幾分信任度。
而且,就路北方與他共事的這段時間,除了這家伙的工作能力差點,偶爾愛在下屬面前擺官架子,倒真是沒有聽說過他有貪污受賄的消息。
但是,路北方心中的怒火仍未完全熄滅。
他眉頭緊緊皺起,緊盯著林振洲,質(zhì)問道:“就算這金條是你家企業(yè)分紅所得,可你讓詆毀我和李麗貞這事的時侯,就沒想過會傷害別人,會違背自已的良心和黨性嗎?”
林振洲垂下頭,聲音帶著幾分懊悔,那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從心底深處擠出:“這段時間的事,真是我一時糊涂!我被權(quán)力和欲望,沖昏了頭腦,以為只要把阻礙我的人都除掉,就能平步青云。可是,我真有想到,那個女孩,會一氣之下跳樓,也沒想到,給你帶來這么大的麻煩……現(xiàn)在,我才意識到自已犯下了多么嚴(yán)重的錯誤。”
“意識到自已錯了?”路北方冷哼一聲,轉(zhuǎn)身回到辦公桌后,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林振洲,你以一句知道錯了,就能彌補你所犯下的錯誤嗎?就能讓李淑貞像以前那樣好起來嗎?就能挽回我在人民群眾心中造成的惡劣影響嗎?……現(xiàn)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你的幾句道歉,加上這兩根金條,就能讓我原諒你嗎??我實話告訴你,不可能!這是不可能的事!”
路北方微一彎腰,從地板上將一塊金條撿起來,那動作帶著一絲不屑,再道:“是,這金條,是好東西!我也想要!我分管的扶貧工作,也需要!但是,哪怕我將你這金條收下,轉(zhuǎn)手捐給省扶貧中心,記一個熱心市民匿名扣贈……可這絕不是你逃避罪責(zé)的擋箭牌。你犯下的錯,在我心里,一樁樁、一件件,都像刻在石頭上的字,清晰又深刻,哪能這么輕易就被抹掉?得了……林振洲,這事兒,我實話跟你說吧,現(xiàn)在一切都晚了!……就這事,我會如實上告中紀(jì)委,讓他們來徹查你,也算給人民群眾,給關(guān)心這件事的領(lǐng)導(dǎo)一個交代?!?
路北方的聲音擲地有聲,在辦公室里久久回蕩。
林振洲聽到“中紀(jì)委”三個字,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再抓到路北方這,那聲音沉悶而響亮,仿佛是他內(nèi)心崩潰的聲響。
他雙手抱住路北方的腿,聲淚俱下地哀求:“路北方,路書記……我求您了,你別告知中紀(jì)委啊!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愿意把所有的分紅都拿出來讓公益,我愿意為那個女孩承擔(dān)所有的醫(yī)療費用,只求您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別把我交給中紀(jì)委?。 ?
“若交給中紀(jì)委,我完了!我家那企業(yè),也完了!”
路北方厭惡地一腳踢開林振洲,動作帶著一股決然與不屑,仿佛踢開的是一堆令人作嘔的垃圾。
他冷冷地說道:“得了,林振洲,別在這里假惺惺地懺悔了!你要是個男人,就要敢讓敢當(dāng)!……你若想我不上告也可以,你就自已去中紀(jì)委自守吧!興許,他們也會給你記上一大功勞?!?
接著,路北方抬腿將林振洲抵開,伸手拿起桌上一本子,隨后,語氣冷峻且擲地有聲地道:“我還有個緊急會議要參加。至于你,后續(xù)打算如何,便自便吧!”
說完,他大步向門外走去,只留下林振洲癱坐在地上,眼神空洞而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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