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內(nèi),慕淺和陸沅聽她大致講了和容雋的兩年婚姻之后,一時之間,都有些唏噓。
只是她略去許多細(xì)節(jié)沒有提,慕淺察覺得分明,于是問道:“所以,你最終就是因為不堪忍受他不斷插手你的事業(yè),就跟他提出了離婚?”
喬唯一安靜片刻之后,緩緩搖了搖頭,隨后才道:“我們離婚的根本原因,是我們不合適。從一開始,我們就是不合適的兩個人。”
陸沅忍不住咬了咬唇,隨后道:“哪有不合適的人能在一起那么多年的?”
喬唯一聽了,微微笑了起來,“因為我們的在一起,中間發(fā)生了很多波折啊——”
從一開始,兩個人相互吸引,投入熱戀,那個時候,兩個人都是熱烈的、滿懷赤誠的,即便那個時候有些矛盾就已經(jīng)開始凸顯,可是尚在熱戀期的兩個人,是很容易跨過這些矛盾的;
而后,就是他的創(chuàng)業(yè)期。在他創(chuàng)業(yè)的開始那兩三年期間,他們聚少離多,連見面的時間都少得可憐,更遑論產(chǎn)生矛盾?所以那個時候,他們之間的根本問題被分隔兩地的相思徹底掩蓋了;
到后來,兩個人重新有了時間相聚在一起,矛盾又一次開始凸顯的,甚至比從前更加激烈的時候,她突然遭遇了爸爸生病和去世的打擊。這重傷痛讓兩個人都變得小心翼翼,又一次掩蓋了兩個人之間存在的問題。
直至婚后,從相戀的兩個人,變成婚姻之中的兩個人后,很多事情都會變得不一樣。而這種不一樣,讓她漸漸看清了一些東西,也讓她做出了最終的決定。
“所以,或許最根本的問題,是出在我身上吧?!眴涛ㄒ徽f,“是我一再錯過看清楚問題的時機(jī),是我用了錯誤的態(tài)度去對待這段婚姻,是我沒有當(dāng)機(jī)立斷……所以才會讓他這么痛苦?!?
慕淺聽了,忽然笑了一聲,說:“痛苦的只有他嗎?也不盡然吧。”
喬唯一沒有否認(rèn),頓了頓之后才道:“我比他輕松得多吧,至少大部分時候,我都處于清醒解脫之中?!?
慕淺聽了,微微彎了彎唇。
大部分時候都處于清醒解脫之中,只可惜,那極少數(shù)迷糊沉淪的時候,才最致命。
……
慕淺和陸沅離開醫(yī)院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容恒正好早下班,繞到這邊來接陸沅。
“我媽剛給我打電話,叫我們回家喝湯。”容恒拉著陸沅走到車子旁邊,隨后才又回頭看了慕淺一眼,說,“你要一起去坐坐嗎?”
慕淺“呵呵”了兩聲,“這么勉強的邀請還是算了吧,我自己家里沒湯喝嗎?”
說完慕淺就轉(zhuǎn)身走向自己的車,正要上車的時候,陸沅卻忽然松開容恒的手,向她走了過去。
陸沅拿著自己的手機(jī),拉著慕淺說了會兒悄悄話,慕淺卻忽然“切”了一聲,“我才不去費這個工夫呢,他不值得幫!”
“淺淺……”陸沅忍不住又捏了捏她的手。
慕淺抬起手來捏了捏她的臉,輕笑了一聲開口道:“你既然這么有心,那你自己去說唄,干嘛要我出面?”
“始終你跟容大哥更熟一點,我去說,那不是很尷尬嗎?”陸沅說。
“不管不管?!蹦綔\連連擺手,說,“容雋那個大男人脾性,你要我去說他不對,他不翻臉才怪。總歸是他自作自受,我干嘛平白無故去討臉色看?你看我像干這種事的人嗎?”
陸沅十分真摯地點了點頭,道:“像?!?
“你現(xiàn)在是有了婆家,就忘了妹妹了。”慕淺先是翻了個白眼,隨后又嘻笑著看她,“總歸要嫁進(jìn)容家的人不是我,誰擔(dān)心容家的人誰自己說去!指不定容雋看在容恒的面子上,十分肯聽你的意見呢!”
說完慕淺就鉆進(jìn)了車?yán)?,直接吩咐司機(jī)開車。
陸沅無奈地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車子離開,容恒緩步走到陸沅身后,有些疑惑地問道:“你們倆說什么悄悄話呢?跟我哥他們有關(guān)嗎?”
陸沅回頭迎上他的目光,有些無奈地點了點頭。
容恒不由得微微瞪大了眼睛。
回容家的路上,陸沅跟容恒說了今天跟喬唯一聊的那些話,容恒聽了,卻是嘆息了一聲,道:“就這些啊……那我覺得沒什么用。我哥又不是不知道嫂子為什么執(zhí)意要離婚,他早就知道了,他就是氣不過,放不下,不甘心,不死心……否則他們倆也不會糾葛這么些年了?!?
陸沅聽了,微微嘆息了一聲,隨后道:“那……還是姑且一試吧?!?
兩個人回到容家,一眼就看到容雋的車子停在門口,可見他也是被叫回來喝湯了。
如此機(jī)會,倒是剛剛好。
陸沅跟著容恒進(jìn)了屋,和容卓正許聽蓉都打過招呼,又閑聊一陣之后,知道容雋在樓上,便起身上樓去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