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今日在曲荷園為了活命,她可是口口聲聲哭訴自己是被晉郡王強迫,無力反抗。
晉郡王也因此從尊貴的親王,被貶為了郡王,聲名狼藉,受盡屈辱。
這一切,可以說都是因她而起……
她若點頭踏入郡王府,豈不是自投羅網(wǎng)?
晉郡王不會輕饒了她,日后等待她的,恐怕不是錦衣玉食,而是無窮無盡的折磨和報復(fù)……
一時間,冰巧只覺得前是深淵,后是懸崖。進退維谷,竟找不出一條活路來。
她臉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
沈知念并未催促,優(yōu)雅地端起手邊的茶盞,輕輕撥弄著浮葉,慢條斯理地品著茶香。
殿內(nèi)一時間靜得可怕。
一種無形的壓迫感,沉甸甸地壓在冰巧心頭,逼著她必須做出抉擇。
冰巧的額頭滲出細密的冷汗,飛快地權(quán)衡著利弊。
失了清白,皇宮是絕對待不下去了。別說爬上龍床了,連繼續(xù)做個普通宮女都是奢望。
放眼望去,除了應(yīng)下晉郡王負責(zé)的提議,她竟再無第二條路可走……
至少去了郡王府,她名義上是個侍妾,總比被逐出宮,或悄無聲息地“病逝”要強。
至于以后……
冰巧眼底閃過了一絲狠色。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屆時再想法子周旋保命了!
想到這里,冰巧深吸了一口氣,像下定了某種決心,神色是認命般的凄楚,跪下哽咽道:“奴婢……奴婢已是殘花敗柳之身,晉郡王愿給奴婢一個容身之處……”
“奴婢……奴婢叩謝娘娘恩典,愿……愿聽從娘娘安排。”
她將頭深深埋下,掩去了眼底所有真實的情緒,只余下一副走投無路,被迫接受的柔弱模樣。
沈知念聽完并未多,只頷首道:“既如此,你便下去準(zhǔn)備吧?!?
她的語氣既無憐憫,亦無斥責(zé)。
冰巧聞,緊繃的心弦微微一松,深深叩首道:“奴婢遵命?!?
她退下后,芙蕖上前一步道:“娘娘,之前瞧冰巧那般哭訴,奴婢還曾有過一絲疑慮,覺得她或許真是被迫?!?
“可方才看冰巧的神色,雖極力裝作勉強,真實反應(yīng)卻騙不了人,分明是樂意的。”
“如此看來,今日之事,她絕非全然無辜?!?
沈知念道:“本宮要查的,是那只藏在暗處,意圖將永壽宮拖下水的黑手?!?
“至于冰巧……路是她自己選的,后果自然也需她自己承擔(dān)?!?
另一邊。
冰巧回到寢殿收拾細軟。
夏風(fēng)臉上帶著憤憤不平,壓低聲音道:“晉郡王平日看著人模人樣,內(nèi)里竟如此齷齪!”
“冰巧妹妹,他那樣對你,你怎么還能……還能答應(yīng)去做他的侍妾?這不是往火坑里跳嗎!”
對冰巧來說,夏風(fēng)已經(jīng)沒有利用價值了,她也懶得繼續(xù)偽裝。
她一邊整理著不多的私物,一邊淡漠道:“事已至此,我還有其它路可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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