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應該拿蘇子籍怎么辦現在是二月上旬,離三月十五日尚有一個月,用路程拖延蘇子籍參加會試,有趙公公盯著,此事必不可。
尋個罪名更是無法通過趙公公。
可他現在連面都不露的態(tài)度,這是恨上我了啊,不能不處理!
還是說,我到時冒險,與人暗示,在會試時故意壓一壓
這風險就太大了,干預朝廷會試,一旦發(fā)覺,就是殺頭之罪,前朝元亨八年的科場舞弊案,主考官等十七人被處死,連大學士肖從波都被押赴刑場,當場斬首,這可是前車之鑒。
科舉是國家大典,是最要緊的事,前朝這樣處置,本朝也輕不了。
就在一時無可奈何時,突有士卒進來,稟報:大人,蘇子籍求見。
崔兆全頓時眼睛一亮,下意識就站起身:快請進!
才舉了一步,卻回過了神,立刻去看正向自己做報告的下官,見其果然面露詫異之色,頓時驚覺自己失態(tài)了,又緩緩坐了回來。
捋著胡須,裝作一副剛才并無事情發(fā)生的模樣。
官員見了,思索著,向崔兆全告退。
崔兆全點首,同意了。
這官員出去時,恰與士卒帶進來的少年迎面相遇,少年一身青衫,墨發(fā)木冠,點漆一樣的眸眼,只一照面,就讓人心折。
這就是蘇子籍,之前只遠遠見過幾次,沒想到近看,完全不似是小人,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人不可貌相
官員是崔兆全的隨員,自然知道蘇子籍之前與太監(jiān)來往密切的事。
身文官,往往對閹黨很不屑,也因此,雖對崔尚書方才反應有些不解,但他并沒有與蘇子籍說話,只是淡淡看一眼,就擦肩而過。
蘇子籍則連眼神都沒給一個,跟士卒就過去。
走了幾步,到了船艙外,士卒站在門外,他一進去,就對著坐著的崔兆全拜下:學生蘇子籍,拜見大人。
你來找我,可是有事崔兆全雖心里有波動,面上不顯,只淡淡問。
莫非,是有事求我這本是心中有著一絲不滿,此刻帶了出來,算是些嘲諷了。
不料,蘇子籍立刻抬頭,看向他,眼神明澈,神色懇切:大人,學生的確有一事相求。
不遠的一艘欽差船,趙督監(jiān)大刺刺坐在椅上,手里捧一杯茶,正老神在在地喝著茶。
這次回京收獲不小,既通過孫百戶得了一筆橫財,這錢還并不燙手,拿著十分安心。
又報復了坑了自己的錢之棟,以他對皇上的理解,這老匹夫到了京城,十有八九就得死。
順便還立了軍功,雖對太監(jiān)來說,軍功遠沒有橫財有用,但能加重在皇上心中的份量,自己這樣的首腦太監(jiān),該有的都有了,沒有的,這輩子也不會有了,既能得財,又討得皇上歡心,這才是最重要。
唯一讓他心中不爽,大概就是崔兆全這老匹夫。
此人與他在西南沖突,雖沒有鬧大,但在趙督監(jiān)這里,也牢牢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