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殿中,有幾位大人正在說笑,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莫過于三皇子。
一雙墨色的靴,視線往上移,是青底繡仙鶴的袍子。
他通身氣度不凡,眉眼清俊,溫和有禮,笑晏晏。
三皇子正與人說著話,舉止優(yōu)雅溫柔,氣質(zhì)卻清冷如天上明月。
親民,卻又透著一絲高不可攀。
裴長意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一眼面前幾人,神態(tài)自若地移開了視線,似乎沒有熟識的人。
太子一未發(fā),始終關(guān)注著裴長意神態(tài),他似乎當(dāng)真和三皇子不熟。
太子眼中流過笑意,故意走向了三皇子,三皇弟。
太子裝作熱絡(luò)地拍了拍三皇子,這位是典獄司裴大人,上次父王設(shè)宴,你們見過了。
三皇子抬起眼皮,淡淡嗯了一聲。
他眼眸掃過裴長意,目光里看不出絲毫情緒。
微臣見過三皇子。裴長意聲音低沉,帶著一絲漫不經(jīng)心。
大殿里已是來了許多官員,三皇子對著太子和裴長意微微頷首,便與身旁的大人攀談起來。
眼下還未開席,太子領(lǐng)著裴長意,與好幾位大人寒暄了幾句。
裴卿,陪我飲盞茶吧。太子淡然笑著,目光淡淡地落在一旁的三皇子身上,又收回來看向裴長意。
當(dāng)今世上有七個兒子,成年的皇子,只有太子二皇子和三皇子。
太子是嫡長子,三歲那年皇后逝世,圣上便立了她唯一的兒子為太子。
他雖是太子,可論才學(xué)品德都不及容妃所出的三皇子。
太子忌憚三皇子,卻也不將他放在眼里。他優(yōu)秀又有何用,不及自己會投胎。
至于那每日只知吃喝玩樂的二皇子,太子便更不當(dāng)回事了。
看著眼前沉穩(wěn)飲茶的裴長意,太子心中隱隱有些煩躁,這位裴大人太難拉攏了。
他一定要趕在三皇弟,之前拉攏裴長意站在他這一邊,才能高枕無憂。
裴長意端著一盞茶,慢條斯理地浮了扶浮茶水。
杯身有點燙,冰涼的指尖觸到發(fā)燙的白瓷,他面不改色,只手指微微一緊。
氤氳水汽中,俊秀的面容半遮半掩。
太子挑眉,看向了一旁的三皇子,我三皇弟今年剛?cè)⒘嘶叔?正是濃情蜜意的時候。
剛才他特意先將皇妃送去寶華樓,難舍難分呢。
裴卿也是今年剛成婚吧世子妃有喜,我還沒恭喜你呢。
太子一邊說話,一邊端起了手邊玉酒杯,他杯中的不是茶,是酒。
裴長意輕撩了撩眼皮,放下手中茶盞,不咸不淡地開口,多謝太子關(guān)心。
太子細(xì)長的手指摸索著手中的玉酒杯,玉微涼,不及他指尖的冰冷。
他放下酒杯,輕聲說道,我聽聞裴卿的世子妃對你情深義重,等了你許久,。
不過我們都是男人,我懂你。道義壓在上頭,你便不得不娶她了。
不知裴卿,是否另有心上人
裴長意聽聞此話,神色間波瀾不驚,眸子里有著與年紀(jì)不符的沉穩(wěn),還多了幾絲清冷。
他緩緩抬頭,毫無顏色的唇邊掠過一抹淺淺的笑意,典獄司卷宗積壓,微臣無瑕兒女之情。
典獄司積壓的卷宗,怕是他裴長意一輩子都清不完的。
他的話模棱兩可,并未直。
太子渾不在意地笑了起來,微微俯身,嗓音壓得更低,無妨的,若是你當(dāng)真另有心上人,讓我為你做主。
我親自做媒,無人敢逆東宮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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