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蕪心里很是贊同徐望月這樣的想法,可又隱隱為他們家世子爺擔(dān)心。
二姑娘不愿意給人做妾,那她和世子爺之間,豈不是沒有機(jī)會了
月兒妹妹,所差矣。裴長遠(yuǎn)人未到,聲先到。
徐望月聽著那動靜,微微蹙起眉頭,眼中的厭惡一閃而過。
裴長遠(yuǎn)臉上帶著令人討厭的笑容,很自然地推開徐望月身邊的青蕪,湊到她身旁。
今日裴長意不在,他自然是不會規(guī)矩喊她一聲二姑娘,而是腆著臉,親昵地喊著月兒妹妹。
奴婢見過二公子。青蕪低垂著眉眼,往后退了一步,整個侯府沒有丫鬟愿意往裴長遠(yuǎn)眼前湊。
青蕪在心中腹誹著,若是要嫁給裴長遠(yuǎn)為妾,那當(dāng)真是不如嫁給寒門為妻了。
徐望月目光灼灼,盯著手中賬簿,不咸不淡地說了一句,見過二公子。
裴長遠(yuǎn)卻從她手中一把拿過賬簿,月兒妹妹,費(fèi)心費(fèi)力看這些做什么
將來你嫁給我,這些東西自然有人打理,不需要你操心。
今日天氣好,你別悶在屋里,陪我出去走走。
他說著話,作勢便要來牽徐望月的手。
徐望月不著痕跡地躲開,微笑著開口。
目光中卻是一點(diǎn)笑意也無,清澈如水的眸子中反而漾起星點(diǎn)波瀾,如黑色的云霧,沉沉籠罩在對方身上。
老夫人和世子爺讓我把這些賬簿看完,也是我愚鈍,看得太慢。
裴長遠(yuǎn)是不會將老夫人放在眼中的,可卻不敢不把兄長放在眼里。
聽到裴長意的名字,他就有些發(fā)抖,手也松開了賬簿。
他不放棄,湊在徐望月身邊說道,看賬簿這種事不差這一日半日,你身邊凈是些胡說八道的人。
嫁入侯府做妾有什么不好的,日日有人照料,事事不必操心。
聽裴長遠(yuǎn)說這些話的時候,徐望月唇角微微勾起,分明是笑著,目光里卻帶著寒意。
像他這樣的人,永遠(yuǎn)也不會懂得自己的。
徐望月也不想與他爭辯什么,和這樣的人多說一句,都是白費(fèi)唇舌,對牛彈琴。
見徐望月不說話,低垂著眼眸,露出白皙的一段脖頸,裴長遠(yuǎn)咽了咽口水,心癢難耐,伸手便要去拉扯她。
他的手剛靠近徐望月,還未觸到,便被一雙修長的手狠狠攥住。
兄長,哎喲,放手啊兄長……
裴長意面色如玉,神色間沒有絲毫異常,手上的力氣卻是用得極重。
裴長遠(yuǎn)的手,肉眼可見得彎出了一絲不正常的角度。
他吃痛,不斷地喊著,兄長放手!
徐望月怕他再喊,惹出事,會驚動了趙氏。
她近來已是看明白了,趙氏對裴長遠(yuǎn)極其偏袒。
若是她瞧見此情此景,只會不分青紅皂白,先問責(zé)裴長意。
以裴長意此刻的身份地位,根本無需懼怕趙氏的問責(zé)。
可他身為人子,被母親這樣不公的對待,定是會難過的吧。
徐望月下意識抓住了裴長意的衣袖,疾聲說道,世子爺,先放手。
聽到徐望月的聲音,裴長意眉心微微動了動人,淡淡地轉(zhuǎn)過頭,漆黑深邃的眼睛望著她,平淡著沒有一絲情緒。
看她的那一眼,他同時松開了緊抓著裴長遠(yuǎn)的手。
徐望月身子一僵,來不及松開手,她的手還抓著他的衣袖。
裴長意的目光冷冷地落在她身上,漆黑微涼的眉眼,星點(diǎn)的陽光落在眼角,也染不上幾分溫和。
直白不收斂,他看向她的眼神中帶著些審視的意味。
除去那些黑夜中的親密相觸,這是她第一次主動靠近自己。
可竟然,是為了裴長遠(yuǎn)!
裴長意緩緩轉(zhuǎn)頭看她,臉色沉下來,風(fēng)雨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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