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見平日徐瑤夜有多囂張跋扈,欺負徐望月。
紅玉一抬頭,映入眼簾的便是裴長意芝蘭玉樹般的身影,夜色正濃,月光淡淡落在他臉上,他面上的寒光比月色更清冷。
大姑娘說,讓姑娘現(xiàn)在立刻就過去她那邊。
徐望月睫羽眨動,掩去眼底一掠而過的霧氣,再抬眸,已是神色自若,你可有和白蘭說我累了,我明日再過去
今日中午長姐就讓她過去一同用膳,她用老夫人做擋箭牌擋了。
晚上長姐竟然又來了,也不知道到底是有何大事,非要見她不可。
可越是如此,徐望月心中越是不安,這鴻門宴她實在不想去。
紅玉滿臉都是委屈,緊咬著下唇,我和白蘭說了,她也沒有辦法,說是大姑娘早料到了。
如果姑娘又尋了借口,就讓白蘭學給我們瞧瞧。
紅玉方才已經(jīng)看過一遍了,心里又氣又委屈,不知該怎么說。
看著紅玉那個樣子,定是沒有什么好話。
裴長意下頜線條緊縮,眼中浮現(xiàn)一抹慍色。
徐望月看了裴長意一眼,跟著紅玉往門外走。
總不能讓白蘭瞧見裴長意在自己院子里。
白蘭在門外見著徐望月,被她清冷的眸子一望,心口瞬間一顫。
難怪碧玉姐姐死活都不肯來,這苦差事每每都是落在她頭上。
她不是徐瑤夜從徐府帶來的丫鬟,是侯府里的家生丫頭,平日在大姑娘院子里,也沒少受委屈。
白蘭見二姑娘來了,她深吸了口氣,想著當時世子妃夫人的模樣,有樣學樣。
你告訴徐望月,我讓她來,不管是午時三刻還是深更半夜,她都得來。
別說是去陪老夫人,哪怕是她病得就剩一口氣,人死了,也得抬到我院子里來!
白蘭學著徐瑤夜尖酸刻薄的語氣,把這番話說出來,心中越發(fā)不安。
裴長意就站在院子一角,偌大的梅樹掩了他的身影。
聽著白蘭那些話,裴長意眼神一黯,像是燃燒著一團熊熊烈火一直燃到了他的眼睛里。
他知道徐瑤夜只在他面前裝得溫柔,卻未曾想過,她竟是如此刻薄寡恩之人。
他們侯府上下從未出過這樣的主母。
趙氏御下嚴苛,也只是規(guī)矩嚴了些,從不會如此踐踏他人。
裴長意不由自主地想到,徐望月方才所說踐踏自尊。
原來當真是沒有一分一毫的夸張。
他面色陰沉地可怕,眼睫微垂,凝著手上那只碧玉扳指,面上透著克制的冷淡和疏離。
那日,那人將這碧玉扳指親手帶上他的手指,原來是提醒他,隨時記得被大水沖垮家園的流民。
忍無可忍,須得一忍再忍。
他臉色鐵青,一股壓不住的情緒如暴風般肆虐在他的內(nèi)心,無法平息。
徐望月看著白蘭,神色微動,嘴角微微上揚,白蘭,你不必害怕,我隨你過去。
她眼底閃過一絲掙扎,隨即嘴角扯出一抹無奈的笑。
說什么,便來了什么。
也好,讓裴長意聽得清清楚楚,日后便不要再和她說這些話了。
徐望月抬步便跟著白蘭,往長姐那里走。
裴長意站在院子里,身影微微一動,跟上了她們的腳步。
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