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日子太墮落了。當(dāng)許清宜睡飽恢復(fù)理智,想想不久前的胡鬧,一把年紀(jì)仍然臊得慌。柳兒。叫人備了水,幸好天色也不早了,沒有心理負(fù)擔(dān)。怎么就變成這樣了呢許清宜默默在心里盤算了一下自己和謝韞之的現(xiàn)狀,十分汗顏地發(fā)現(xiàn),他們好像跟地地道道的小夫妻倆并無區(qū)別。果然安逸的環(huán)境會讓人懶得變動,產(chǎn)生一種這樣也不錯的想法。不,許清宜內(nèi)心的小人兒蹦出來反駁她,你安逸的是環(huán)境嗎!你安逸的是美男!她小臉一紅,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啊。誰叫人家謝韞之就是硬帥。絕世好男人,讓許清宜想恢復(fù)單身都找不到合適的分手理由。就認(rèn)命當(dāng)溫水里的那只青蛙了。一天下來,大件的東西都收拾得七七八八了。入夜后的院落,月光如水照在地上,有種即將人去樓空的寂寥。這種感覺許清宜再熟悉不過,就是每次從一個出租屋搬到另一個出租屋的時候,看著滿地的行李,那無端悵然。所以后來她就買房了,不想繼續(xù)漂泊無依??上Я四翘资兄行牡姆孔?賣出去能翻好幾倍呢,而自己卻穿越了。但還好,新的人生有車有房,還有老公和娃,一鍵配套。少爺們甚至連自己的細(xì)軟都收拾好了,禛哥兒等不及,嘴閑地又問:娘,今天搬得怎么樣了我們什么時候可以過去快了快了,你耐心再等兩天的。許清宜說著,倒是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便看向臨哥兒:對了,一直說等你考完院試去告官,然后好好送你親娘上山安葬,明日就去吧什么告官謝韞之疑惑。這事關(guān)臨哥兒的隱私,許清宜用眼神征求臨哥兒的意見,得到對方首肯才回答道:是劉貴,他多年前殺了臨哥兒的生母。之前還上門勒索臨哥兒,叫我們教訓(xùn)了一頓,為了不影響臨哥兒考試,目前找人看守著,準(zhǔn)備院試后再送官。關(guān)于劉貴不是臨哥兒生父這件事,許清宜早已透露給臨哥兒了。這孩子對這些很淡漠,聽見消息只是點(diǎn)點(diǎn)頭。倒是許清宜當(dāng)時慶幸道:跟這種人沒有血緣關(guān)系真是太好了,我就說他不配生出你這么好的孩子。臨哥兒聞,表情比聽到消息還生動些,似哂非哂,他是不是好孩子,許清宜難道還不清楚。他本性并不好,如果不是因為某些契機(jī),對許清宜也不好。所以臨哥兒其實(shí)弄不懂,自己能被放在心上,是因為許清宜天生喜歡孩子,還是因為其他什么別的原因。顯然他并不覺得,哪有那么多復(fù)雜的外因,就僅僅是因為他是他而已。謝韞之緊緊皺著眉:還有這種事嗯。許清宜一股腦地說完:那劉貴不是臨哥兒的親生父親,臨哥兒的生母在嫁給劉貴之前就有孕了,也不知道沒遭難前是什么情況??聪蚺R哥兒,對方好像對親生父親也沒有探究的欲望。也是,臨哥兒又不是沒有爹。素未謀面的生父只是一個符號,想想也沒有探究的意義。大哥好慘。禛哥兒驚訝,原來在自己眼皮底下竟然發(fā)生了這種事,他卻不知道。娘。他擼袖子對許清宜說道:下回再遇到這種事就通知我,我一個打十個!行,下回一定。許清宜嘴上笑著說,心里卻暗想,你大哥一個人就無敵了,你這看著人高馬大的小孩哥去了,難保不會嚇尿褲子。明兒我也一起去。謝韞之決定道。許清宜愕然,面露擔(dān)心:可是你出面的話,恐會引起騷動,不然就別去了告官會升堂,衙門外一定會有不少百姓圍觀吧。她和臨哥兒的身份已經(jīng)夠敏感了,若是謝韞之也到場,那案子肯定會轟動全城。我不放心。謝韞之道,他已經(jīng)受夠了躺在床上,什么都做不了的無力感。眼下既然醒了,如何能再次讓妻兒獨(dú)自面對一切。這件案子,畢竟是臨哥兒的傷痛。許清宜還是有些遲疑,私心里希望這件事越少人關(guān)注越好,免得被人當(dāng)談資。臨哥兒道:沒關(guān)系,我不在意。爹要陪他們一起去,當(dāng)然是最好的,因為他也不想讓娘一個女人,來來回回地為他操心這些事。好吧,既然臨哥兒這個當(dāng)事人都同意,許清宜也沒再反對。準(zhǔn)備明天全家出門亮相。原本她打算夫妻倆一人帶一撥孩子,不然這個節(jié)骨眼也不敢把孩子們單獨(dú)留在侯府,可既然謝韞之要去,就干脆把老二和老三也帶上。老二還沒上過公堂,聽說能隨爹娘一起去,舉雙書人的事了。你自己寫狀紙,還是爹給你寫謝韞之問長子。許清宜眨眨眼,覺得臨哥兒這么獨(dú)立要強(qiáng)的一個孩子,應(yīng)該會自己寫吧結(jié)果臨哥兒在她眼皮底下變了個人,回道:有勞爹代為動筆。也是,臨哥兒是他爹的小迷弟。嗯。謝韞之不是不溫情,只是分人罷了。父子倆去了書房。珩哥兒來,咱們娘倆去洗香香。家中丫鬟嬤嬤成群,但許清宜仍舊會時不時地參與給珩哥兒洗香香。娘,洗完香香我們可以去蕩秋千嗎珩哥兒問。這話好生蹊蹺肯定可以啊,所以孩子這么問,本意必然不在蕩秋千。許清宜很快就明白了,捏著他的小手笑道:放心吧,咱們珩哥兒的全部玩具,都會搬過去的。珩哥兒就靦腆地笑了。他是個悶悶的小孩,有話也不會直說,但娘總是懂他。古代當(dāng)家主母的一天就是這樣,忙忙后宅的瑣碎,理理孩子,睡前叫丫鬟幫著保養(yǎng)一下自己的臉蛋和身體。是的,就跟現(xiàn)代有很多護(hù)膚品一樣,古代也有的。甚至全面得令人嘆為觀止。比如淡化皮膚色素沉淀的中草藥膏,這東西要是現(xiàn)代人售賣,許清宜可不敢買,她怕用壞身體。在古代,這卻是貴女們都很重視的壓箱底方子。有些未出閣就開始用了。許清宜覺得沒有必要吧,聽起來挺繁瑣的,但嬤嬤鬼鬼祟祟的,極力給她用上這種好東西。還勸她用在該用的地方。許清宜:……咳,她真是拿這群思想保守,但行為炸裂的古人毫沒辦法。什么用在該用的地方啊,聽不懂聽不懂。嬤嬤的目光恨鐵不成鋼,主子真是胸?zé)o大志,就不想長長久久地籠絡(luò)住丈夫嗎……許清宜也沒有不想,自己一個已婚女人,當(dāng)然希望夫妻恩愛和睦,長長久久。不過夫妻恩愛的底層邏輯不在于美色吧,妻子再美,該出去花的男人還是會出去花。順其自然就好了。夜深后,謝韞之回房,已然是沐浴以后的樣子,帶著一身水汽坐在床沿。寫得如何許清宜側(cè)過臉閑閑問,大概是下午睡飽了,這會兒她精神頭還很足,橫豎睡不著,就倚在床上看會雜書。寫好了。謝韞之聲音低低的,寫一遍狀紙,就等于回顧了一遍臨哥兒的悲慘遭遇,讓他心情有些沉重。都過去了,以后他有我們呢。許清宜拍拍娃他爹擱在大腿上的手,很是理解對方的心情。嗯,多虧有你,臨哥兒都跟我說了。謝韞之看向妻子,眼神深邃地凝視幾秒,隨后呼吸一輕,便俯身吻了過去。這架勢,許清宜哪能招架啊。一親一個不吱聲。夫人抹口脂了,這么香謝韞之抽掉妻子手中的書卷,將對方整個納入懷中,放肆地掠奪她的口脂。是護(hù)膚的蜜露……許清宜聲音不穩(wěn)地答道,若是知道下午廝混了一回,晚上還要來,她就不往身上抹這些價值千金的昂貴奢侈品了。嗯。閑聊到此為止。等等。許清宜慌忙摁住那只勢如破竹的手,糾結(jié)地考慮道:明日要上公堂,你我今晚不如養(yǎng)精蓄銳……省得耽誤正事。放心,耽誤不了。謝韞之道,然后便挪開妻子的手,找個適合的地方安放,接著將妻子抱到身上:乖,我哄你睡覺。許清宜咬著唇,男人所謂的哄睡覺,讓她崩潰。哄睡的效果是有的,但不是犯困得想睡,是美妙得心率失衡想暈倒。大抵是嫌棄午后那一場云雨囫圇吞棗,對妻子太怠慢了些,謝韞之今晚便細(xì)致又細(xì)致,溫吞到后邊,才給自己一個痛快。前后對比是兩種不同的感受。許清宜都喜歡。hh